这种药物不仅仅会让记忆慢慢流逝,还会影响情绪,让我的反应也变得迟钝,以至于我无缘无故就爬到露台上,差一点就掉下去了。
陆衍琛特地在家陪了我做心理治疗,我的情绪一点点好转,没有再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
我有一个日记本,我会将和陆衍琛发生过的一切事情都写下来。
即便以后我真的忘记了他,也能凭着日记想起来。
我每天大部分时不是在吹埙,就是在钩毛线,用这样的事情来分散我的其它注意力。
看了一下预产期,还有六个半月,我一定可以熬过去的。
我用毛线打了一些小玩具,花朵毯子,又用灰色的线打算给陆衍琛织围巾和毛衣。
雪城的冬天太长,我也想要为他做些事。
围巾织好,毛衣有些麻烦。
等他回来,我就会拿着织了一半的毛衣在他身上比比划划。
“阿衍,还得织两天就好了。”
“菀菀,别太累。”
“我不累,对我来说每天时间过得很快,阿衍,今天我感觉到肚子里的孩子了,像是小鱼一样在我肚子里。”
陆衍琛嘴角也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容,“你怀的双胎,以后会越来越明显,后期就要辛苦你了。”
“不辛苦,我只有期待,希望他们能早点和我见面。”
手机响起,我看到备注“绾绾”,有片刻迟疑,这是谁?
“喂。”
一道快乐的声音响起:“菀菀,明天我给你一个惊喜,算了,只是告诉你吧,我明天到雪城。”
我愣了愣,随即回答了一个好字。
挂断了电话,我问陆衍琛,“绾绾是谁?我觉得好熟悉,却又想不起来是谁了。”
陆衍琛的眉眼都是心疼,他耐着性子跟我讲清楚了姜湾湾和我之间的纠葛。
“那我们明天去接她吧。”
“好,时间不早,今天早点休息。”
“嗯。”
躺在床上,我摸了摸肚子,总觉得又大了许多,孩子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了。
偶尔我夜里上厕所的时候,像是惊扰了小宝贝们,它们会突然就动了起来。
想着我的身体里有两个小生命陪着我,这种感觉太奇妙了。
天还没大亮,陆衍琛便起身穿衣,离开前在我额头落下一吻。
我睡得迷迷糊糊,只看到一道高大的背影渐渐远去。
等醒过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我抬眼茫然看着四周,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这是我的家。
感觉我像是被人抽走了灵魂一样,每天浑浑噩噩的。
佣人提醒我用早餐,又去花园晒了一会儿太阳。
天气越来越暖和了,上午的阳光照在人脸上很舒服。
我的面前多了一道黑色身影,我睁眼看着面前站着的女人,对了,是我的心理医生殷音。
“陆太太,今天状态怎么样?”
“挺好的。”
我的情绪稳定多了,最近一段时间都没有再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
殷音陪我治疗了几个小时,我的手机闹钟响起,上面提醒着我接机的事。
对了,昨天我答应姜湾湾去接机的。
陆衍琛还没回来,我打电话过去,是沈祭接通的。
“太太,先生还在开会。”
“好的,那你告诉他直接去机场就行,我们在机场汇合。”
“行。”
我吩咐管家准备用车,殷音问道:“陆太太要出门吗?”
“嗯,我去机场接个人。”
“你能将我捎到中央西路吗?去机场的话刚好顺路。”
“没问题,你在车上也能陪我说说话。”
我回房换了套衣服,挎着个小包包,包包上挂着一个兔子吊坠。
这是哪里来的?感觉好熟悉,却又想不太起来了。
我摸了摸兔子耳朵,抬腿出了门。
我到的时候殷音已经坐在副驾驶了,她冲我打了个招呼,“陆太太,麻烦你了。”
“没事,顺手的事。”
我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手机里过去我和姜湾湾的聊天记录,她在我脑中大致出现了一个形象。
我发现自己对于一些不见面的人就会慢慢淡化,忘记。
只要我每天都和陆衍琛在一起,那就永远都不会忘记他了。
夕阳的光温柔洒在我身上,有些日子没有出来了,我好奇打量着外面的风景。
明明曾经在这个城市生活了二十几年,我却觉得既熟悉又陌生。
阳光照得我昏昏欲睡,我迷迷糊糊睡着,突然感觉方向盘猛打,我的身体一个倾斜。
等我睁开眼,就看到一幕血腥之极的画面。
开车的司机脑袋歪在了一边,而殷音手里拿着一把枪。
我懵了,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大脑迟钝的我,第一时间是捂着我的肚子,也忘记了尖叫,“殷医生,你要干什么!”
“陆太太,恐怕要麻烦你乖一点了,否则你就只有跟他一起下地狱了!你不想你的孩子有事吧?”
车子停下,有人拉开了车门,我被人拿枪顶着太阳穴。
保镖的车一早被人别开了十几米,等他们追上来,我已经被换了车,强行被带到另外一辆车上。
有人用黑色布袋罩住了我的头。
“别伤害我的孩子!”这是我唯一能说出口的话了。
很快殷音的声音响起:“陆太太,你放心,只要你配合,我们不会伤害你,但是你要试图逃走,你的孩子有了任何损失,我们概不负责!”
“殷医生,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抱歉陆太太,很快你就知道了,不,应该是你很快就会忘记一切,重新开始了。”
她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坐了多久的车,又被带上了直升机,等面罩摘下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这是一个奢华的套房,房间里铺满了地毯,桌上有一些热气腾腾的食物,还有丰富的水果,小零食。
旁边是浴室,我的日常需求能满足,唯独门被反锁。
我推开窗户,发现自己在三楼,外面没有任何着力点。
远处是海浪的声音,我在一个海岛。
有人将我给囚禁了起来。
房间里有着摄像头,我站在其中一个下面,抬头看着摄像头冷冷道:“是你吗?周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