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羽颤抖着,任由空气中弥漫着肆意侵略,进攻的气息。
刚从医院出来的她,浑身衣服上还残留有消毒水气味,夹杂着体香裹挟在一起。
并不太好闻。
至少姜羽是这样感觉的,她自己挺嫌弃。
“我先去洗澡。”
傅司臣似乎并不介意,推开她挡住的手掌。
“用不着。”
姜羽无语,伸出脚抵在他胸口,男人被推的老远,“我不舒服,要去洗澡。”
吸食的野兽,在丛林里,遇到了鲜美猎物。
才刚闻到味时,那布满欲望的又凶残的眼神,足以让每一个猎物为之心颤,恐惧。
姜羽最讨厌,见识他身上的这股兽性。
毫无顾忌,不加掩饰,没由来地惧怕。
傅司臣将她打横抱起,脚步似箭,快得好像一股风,从大厅一闪而过。
一转眼,姜羽就被悄然地放在了浴缸里。
男人蹲在浴缸边,垂头望着姜羽,迷蒙着双眼,自上而下,横扫而过。
“看什么,又不是没看过”,姜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被他这种审视的目光逼的无处可躲。
手术前,那一幕幕熟悉的场景还在眼前浮现,姜羽脸泛红。
呵,男人。
傅司臣蹙着眉,“可怜的小人,小小的身体,竟然经受了这样的折磨。这小脸,恢复的还这么好。”
姜羽抬头,眼神里都是鄙视,“女子本弱,遇狗则刚。”
傅司臣噗嗤一声,笑得诡异,“我不属狗。”
姜羽抿嘴,“也是,说你是狗,那简直就是侮辱了狗,狗狗这么可爱,你不配叫。”
傅司臣伸手在她腿上掐了一下,“妮子,变漂亮了,脾气也变大了,嘴不饶人,全然不把你大爷放眼里。”
姜羽嫌弃的神情一怔,“老大爷,您万众瞩目,谈笑间灰飞烟灭,谁人敢不把你放眼里,想死还差不多。”
傅司臣奸邪一笑,“这么说你是想死了,我是听出来了,你这明里暗里地挑衅我。”
姜羽拽下浴巾,挡在身前,瑟缩的身子,挤成一团,“我刚动完大手术,没想挑衅你,你别多想了。”
女人话音未落,男人的一双手就摁了上来。
热水全然浸透身子,姜羽浑身轻飘飘的,随着水的浮力,大腿微微上蹬,惬意极了。
这几天的紧绷劲儿,瞬间被热水松解。
同样让她放松的,还有傅司臣那一寸寸想勾勒她灵魂的吻。
他手浸入水中,拍打出浪花。不知道的还以为在玩什么水上冲浪游戏,新鲜C激。
姜羽背过去,趴在身后靠背上的海绵垫,松软极了。
浑身肌肤犹如被弹珠轻弹,傅司臣轻熟的手法,摩挲在她后背,蛮腰,肚脐。
姜羽浅声问他,“傅师傅,是在哪学的推拿?这手法,太熟练了。”
傅司臣邪魅笑了笑,“经常被人推,自然就会了。无师自通的。”
果然,傅师傅经验丰富,熟能生巧。
姜羽用嘴咬上他向上探过来的手,他倒也不抽手。
任凭她发泄着情绪。
傅司臣淡然,靠近她耳边,呼气,“别咬那么用力,省着点,待会该没力气了。”
姜羽咬得愈发狠了。
男人搂过她肩膀,“妮子,好说非不听,想试试看,谁的魄力更大么?”
很快,姜羽就明白了,发了疯的傅司臣,有多不可思议……
他大手托住她,抵在海绵上,姜羽嗓子有些干,声音沉闷,“傅司臣......”
细密的声音,在他看来,犹如一只只蚂蚁爬在他心窝间,搅动着他的念想,欲望。
有些时候,说任何话都不管用。
你越求他,越示弱,在他看来,或许是另一种形式的招引。
欲拒还迎。
所以往往这种时刻,你就不说话,当个闷葫芦,他反而觉得索然无味。
也就放过你了。
姜羽花白的双臂,在水里摇晃,激荡出的水花,一朵朵堆积在水面,久久不散。
夜色暗涌,四周静谧,除了他和她说话的声音,在空气中弥漫。
再也没有多余的声音。
此时此刻,除了彼此间的悸动,缠绕,预示着他们的亲近。
再也没有多余的理由。
男女之间,纵然有着极深的隔阂,跨越不过的心槛。
但一到这种状态,那些不愉快似乎都能消失不见,或者说,假装着视而不见。
这是一件神奇的事情。
任何两个陌生的灵魂,想要彼此接近,彼此亲近,除了精神上的共鸣,还有肉体上的吸引。
前者能达到的人太少,有些人穷尽一生,知己好友也遇不上一,两个。
更别说是恋人了,男女差异,经历差异,脾性差异。
能正常相处一段时间,不争不吵,都是极限。
所以那些人试图妄想,通过自己不断的努力,迁就,理解伴侣,来构建一个身心共鸣的绝佳世界。
在某种程度上,就是在做一件徒劳无益的事。
耗心耗力,人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心态,甚至是爱。
可是妄想也控制对方,这本就是一件极其反人性的事儿。
姜羽深刻明白这一点,她虽然没怎么接触过别的男人。
就单单是傅司臣忽冷忽热的心情,一会儿事业狂魔,一会儿在床上癫狂至极。
好像没了姜羽就不能活的样子,也就仅限在这个屋内,这个环境里。
等到了明天,傅司臣就会恢复原样。
风花雪月的事情,不可沉迷,也不可当真。
当姜羽被男人环抱着扔到床上时,她浑身将近瘫痪,疲惫不堪。
傅司臣靠在她身旁,清浅着呼吸。
“姜羽,为什么有人可以生得这么好看,皮肤这么白,简直不是人。”
姜羽闭眼,这无聊的废话,她懒得回应,“不是人,是神。你走运碰到了,也不好好珍惜。”
傅司臣摇头,“太完美了,乐器跳舞,样样精通。”
姜羽猛地睁开眼,“律师证,也考过了,嘻嘻。”
傅司臣诧异,“没听你说过,你还对这感兴趣呢,居然偷偷考了试,小妮子。”
姜羽无语,“什么叫偷偷,只是懒得告诉你,免得没考过被你瞧不起。”
傅司臣笑笑,“笑话,谁敢瞧不起校花。”
这话哪听哪不对劲。
傅司臣说“校花”这个词的时候,阴阳怪气,不着边际。
姜羽转过身去,不搭理他,睡觉。
傅司臣不安分的手,又从被子底下伸了过来,肆意逡巡。
“能停下了不,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姜羽一声嘶吼,男人悻然缩回了蠢蠢欲动的手。
姜羽喜欢他,可是又不是那么喜欢他。
她对他的感情是复杂的,是多变的。
是要看情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