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冉愣了一下。
随后愤怒：“你是在威胁我？”
凌暖平静：“陈述事实罢了。”
霍临晟已经知道她的目的，她估计也没有办法再接触到她想要接触的核心内容。
这么一来，待在霍氏，对她来说的用处已经不大。
之所以没有辞职，一是觉得她留在霍氏，还是能找到一些机会，二是……霍临晟。
她不甘心这样的结果。
可这几天，两人之间的平静，大概已经算是结果。
赵冉气笑了：“这个事假我不会批，那就按离职手续来吧。”
“好。”凌暖转身，正准备回去打离职报告，方潮却迎了上来。
“怎么了？凌秘书要辞职？”方潮尽可能地装作平静。
赵冉不满：“入职一个多月，她前后已经请了五天半的假期，现在还要再请半天，她一共才上了几天班？这个事假我不批，她要走离职手续。”
方潮闻言，笑着打圆场：“凌秘书也不是请假去玩，都是事出有因，何况，病假也不是凌秘书自己想请的，你说是吧？赵秘书。”
赵冉脸色一僵。
凌暖的病假，是王沁害的，王沁陷害凌暖，赵冉也是隐形帮手之一。
“方助的意思是？”赵冉看向方潮。
方潮笑着问：“凌秘书是哪天请假？事假？”
凌暖没吭声，仿佛打定了主意要离职。
方潮见人不语，只好去看赵冉。
赵冉气得脸都黑了：“这礼拜周四下午，事假，具体理由不知道。”
“周四那天也不忙吧？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我相信凌秘书也不会无故请假。”方潮带着笑脸：“赵秘书觉得呢？”
赵冉脸黑得不行，但在方潮看过来的时候，还是出声应下：“下不为例。”
凌暖得了假，心情无悲无喜。
不过还是同方潮道了谢：“谢谢方助。”
至于赵冉，凌暖懒得搭理。
赵冉和其他那群秘书本来就排挤她，凌暖就不是个会热脸贴冷屁股的人。
看着凌暖回到岗位上，赵冉恨得牙痒痒。
方潮目送凌暖回去工作后，一转身，就又去了霍临晟的办公室。
……
周四。
十一点左右，凌暖处理完手头的工作，准时下班。
她先去附近的蛋糕店取了定好的蛋糕，又去花店取了鲜花。
而后孤身一人，驱车前往去了墓地。
今天是凌妈妈的生日。
凌暖和妈妈相依为命，妈妈每年的生日，她都不会缺席。
即便……妈妈已经去了另外一个世界，也不会例外。
日子特殊，凌暖一想到妈妈，心思难免有些恍惚，也没有注意到，从自己离开公司后，身后就不远不近地跟着一辆车。
墓碑很新。
但风吹雨打，难免会有些灰尘。
凌暖仔仔细细地清理了周边的垃圾，之后才将花放到墓碑前，又将蛋糕打开，插上了蜡烛点燃。
“妈妈，生日快乐。”凌暖的声音很轻。
轻到像是怕惊吓到了什么。
她倚在墓碑前，笑着说：“我最近挺好的，换了工作，收入还不错，外婆也很好，你在那边不用担心我。”
“你是不是担心霍潇他们找我麻烦？没事，我都能应对的。”
“我知道，你一定会劝我，不要和他们再有瓜葛，但是，有些事不是逃避就能解决，妈，我放不下。我可以原谅沈邵清背叛我，但我绝对不会放过害死你的杀人凶手！”
凌暖说到这，眼里有了泪意。
她微微抬头，将眼泪逼了回去后，才笑着继续说。
“妈，你是不是又要担心我了？没事的，我很小心的。”
她似乎又雀跃起来，像是一个想要得到表扬的小女孩。
“妈，我跟你说哦，霍潇很蠢的，被我牵着鼻子走，她啊，被沈邵清捉奸在床，你说，他们以后还能像以前那样好好过日子吗？”
“你说沈邵清多可笑啊？他背叛我，还希望我原谅他，自己尝了被戴绿帽的滋味，怎么不原谅霍潇呢？”
“……”
凌暖在凌妈妈的墓碑前说了很多。
什么都说。
有些不能和黄笙说的话，也在这里能够全部都倾诉出来。
她尽可能地笑着，用轻松愉快的语气。
可蜡烛燃到底熄灭，也无人去吹，强行微笑的背后，是完全控制不住落下的泪。
如果可以，凌暖宁愿选择用她所有的一切去换回凌妈妈的活着。
“妈，我好想你啊。”凌暖忍不住，“我只有一个人了。”
她忍不住低下头，环抱住自己，将眼泪全部都埋葬在了自己的怀抱中，只有轻微的抽泣声，微微颤动的身体，依旧被外界感知着。
霍临晟起初站得远，听不见。
后来，他走得近了一些，站在凌暖看不见的视线死角，听着她讲述。
她说了很多很多。
都没有那一句“杀人凶手”来得震撼。
“什么沈邵清，我根本不在乎，霍潇想要，她拿走就好，为什么还要来找你？”
“她是杀人凶手，沈邵清是帮凶。”
破碎的声音，被风带入耳中的时候，霍临晟也终于明白。
为什么这一段出轨，凌暖对霍潇的怨恨，要远远大于沈邵清。
头一回，霍临晟让情绪越过理智，操控了自己的身体，出现在了凌暖的面前。
凌暖哭了好一会，恍惚意识到身前有人，茫然地抬起头。
看见霍临晟时，她愣了一下。
但很快，她就回过神来，偏头将脸上的眼泪擦去，站起身，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霍总有何贵干？”凌暖忍不住嘲讽：“是又来指责我的吗？”
霍临晟觉得自己的手有些发紧。
想要抱抱她，想要摸摸她的头安慰她。
但他没有那个权力，甚至因为霍潇小叔的这个身份，他不配。
“你妈妈……是怎么去世的？”霍临晟从未想过，原来一句话也可以那么难以启齿。
换在平时，凌暖或许不会回答。
可此刻，她还在情绪发泄中，理智所剩无几，她更怨恨，更需要发泄。
她看向霍临晟，笑了起来：“我妈妈啊，是霍潇跑到她面前，告诉她，你女儿的男朋友被抢走了，你女儿是那么地一无是处，被人弃之如履，将我贬的一文不值，不惜用一切肮脏难听的话来形容。”
“我妈妈是被她活活气死的！”
“霍临晟，你们霍家，欠了我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