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暖被下的药，不算太严重。
给凌暖检查的医生，和霍临晟也认识，问一句：“女朋友？”
霍临晟“嗯”了一声。
医生闻言，打趣：“这药对身体没什么大影响，都是小情侣，自己解决就好了嘛。”
霍临晟：“……”
凌暖：“……”
“投诉电话多少？”霍临晟冷漠开口。
医生连连摆手：“行行行，我给你开药。”
凌暖身上的伤口被处理，又被安排了病房输液。
药剂进入体内后，凌暖感觉心里的那些悸动都被压了下去，原本昏昏沉沉的意识似乎也有些好转。
霍临晟就坐在病床前。
等凌暖有些意识了，开口道歉：“抱歉，让你受了这无妄之灾。”
“知道是谁了？”凌暖问。
霍临晟闻言，沉默了一下，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该从何开口。
“谁？”凌暖逼问。
霍临晟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开口。
他这模样，凌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霍潇。
想到自己被带走时的那种恐慌，还有在医院里抱着妈妈冷冰冰的尸体，凌暖气得整个人都在颤抖。
难道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不顾律法道德了吗？
“抱歉。”霍临晟还在同凌暖道歉。
凌暖嗤笑。
道歉有用的话，是不是这个世界就可以随意杀人犯法？
他霍家就得高高在上，他们普通人就活该受委屈受罪吗？
罪魁祸首不在眼前，凌暖就把所有的怒气就撒在了霍临晟的身上。
完全是动作快过意识。
“啪”得一声，一耳光甩在了霍临晟脸上。
这一声，凌暖自己都懵了。
“我……”凌暖张了张嘴，想要道歉的话已经到了嘴边。
霍临晟倒是豁达地笑了笑：“这巴掌，该我受的。地方是我带你去的，害你的是我家人，我不无辜。”
凌暖忽然沉默。
那一巴掌，直接把她的怒气给扇掉了大半。
一旦恢复理智，凌暖自然知道，这件事不能怪霍临晟，她这完完全全是迁怒。
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索性保持沉默。
霍临晟看她不语，思索了一下，开口：“霍绮舒有些蠢，但心不算坏。我不是想要为她说话……”
凌暖闻言，茫然打断：“霍绮舒？”
她和霍绮舒有什么恩怨？
转而一想，凌暖很快就捕捉到关键信息：“因为孟舒箩？”
一想到这，凌暖又气笑了，这会不是怒气委屈，而是别的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霍临晟想要解释，只是还没开口，门口传来的一阵笑声，打断了他的话。
霍临晟转头看去，一脸不满。
许时琛笑得不行，靠在傅祁理身上。
傅祁理一脸嫌弃，没有推开。
见霍临晟看过来，许时琛笑得更开心了：“老傅，你什么时候见他被人打耳光，完了还得同人道歉？他霍临晟也有今天？”
许时琛主打一个幸灾乐祸。
傅祁理难得说了句公道话：“你好歹照顾一下两位当事人的心情。”
“诶，凌暖妹子，对不住对不住。”许时琛迎上前，同人道歉。
他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但三两句就把事情给解释了。
“咱们一起喝酒的有个小子喜欢霍绮舒，心思不太正，霍绮舒随便抱怨了两句，那小子想要讨好就搞这些。真不是那丫头的意思，当然，这个事，她肯定得负责。”
“人呢，你家霍临晟也都给你按在那了，等你有空了，想要处理了，你就吱一声，这事，你是受害者，咱们肯定都是站你这边的。”
说完后，他还给霍临晟使了个眼色，一副“够兄弟吧？你说不出口，哥帮你全说了”的模样。
霍临晟：“……”
他要解释的明明是孟舒箩的事！
凌暖笑了笑：“既然是误会，说开了就好。”
许时琛“诶”了一声：“虽然是误会，但是做错就得挨打，改明让霍绮舒自己过来和你说，至于另外那个小子，要不，就我帮你解决了？”
“那就麻烦许总了。”凌暖回。
许时琛笑呵呵地：“客气客气。”
有许时琛在，气氛倒是活跃了不少，霍临晟也愣是没找到机会解释。
一直聊到凌暖输完液，许时琛和傅祁理才起身告辞，霍临晟则是把凌暖带回了金玺公馆。
回程路上，车上只剩下凌暖和霍临晟两个人。
忽然之间又陷入了沉默。
“孟家和我家是世交，我和孟舒箩见过几次，送礼只是出于家庭意愿，没有其他关系。”霍临晟主动打破这份安静。
凌暖侧着头，看着窗外的风景，没有回头。
听到霍临晟的话，她语气平静：“你说过了，我相信你。”
她不至于觉得霍临晟是在骗她。
只是有时候，明知道是事实，但有些心情是控制不住的。
见凌暖这个模样，霍临晟少有的有些觉得情况不在掌控中的感觉。
“凌暖。”他喊她的名字。
凌暖这才回头，对上霍临晟的视线。
“抱歉。”霍临晟再一次道歉。
凌暖笑了起来：“这事不怪你，没有一个人有义务需要对另外一个人的人生负责，你不用和我道歉，我没有生气。”
霍临晟不语。
见他不信，凌暖无奈：“和你没关系，是我自己的原因，我……有些累了。”
这是实话。
折腾这一夜，她的确累了。
霍临晟闻言，伸手揽过，将人护在怀里：“睡吧，到家喊你。”
“好。”凌暖闭上了眼。
周遭一切是如此平静，唯有凌暖自己的心里，是惊天骇浪。
理智回归后，她不怪霍临晟，这是真话。
她只是……觉得自己心动了。
对霍临晟心动，因为霍临晟而心绪不宁，因为对霍临晟太过信任，居然丢失了最基本的防备心。
这才是她会受到危险的最大理由。
她在反思。
反思自己的感情。
爱情，救不了命。
她的目的，也从来不是谈情说爱。
她在告诫自己，凌暖，收收自己的心，到此为止，霍临晟，不是你该喜欢的人。
多说几次，心大概就冷了，也就会看开，放弃了。
……
医院。
霍潇躺在床上，神情烦躁地刷着手机。
门口传来敲门声的时候，霍潇语气不耐烦地回了句：“进来。”
她都懒得抬头去看来的人是谁，只是上着网，确保网上刷不到关于自己的信息。
“霍小姐。”
一道女声响起。
霍潇刷手机的动作微顿，抬头看去。
“赵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