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辰泽微微眯起那双狭长的丹凤眼,脚下的力道陡然加重。
“啊——”
如妃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那声音仿佛要将这冷宫的空气都撕裂。
剧烈的疼痛让她从混沌中清醒过来。
她拼命挣扎,想要摆脱墨辰泽的控制。
即便如妃已经痛到泪如雨下,可那副模样依旧像个疯婆子。
只不过,此刻她脸上的疯狂已经显得十分勉强,像是强撑着的最后一丝伪装。
墨辰泽那丹凤眼微微上挑,眼中满是厌恶地看着她这副还想装疯卖傻的样子。
见如妃想要挣脱自己,墨辰泽一反往日在如妃面前那副听话乖顺的模样了,丹凤眼一眯,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手上的力气又加大了几分。
“咔嚓”一声脆响,如妃的手臂硬生生被他踩到骨折。
如妃痛得几近昏厥,再也顾不得继续装疯。
再加上这么多年来,她习惯了对墨辰泽非打即骂,此时下意识就破口大骂。
“兔崽子!你反了!”
骂完,她甚至都没思考,下意识就想用另外一只手去打墨辰泽。
守在门边的宫女见状,忍不住惊呼出声。
她下意识地担心墨辰泽又会像往日一样,被如妃肆意殴打。
可谁能想到,墨辰泽突然展现出了惊人的身手。
他丹凤眼精光一闪,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如妃的另一只手,反手一拧。
咔嚓!
如妃的另一只手也骨折了。
这接连而至的剧痛,让如妃终于再也无法伪装下去。
“你……你这只狼崽子!原来你以前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
如妃一边痛呼,一边愤怒又惊讶地咒骂道。
墨辰泽冷笑一声,丹凤眼微微眯起,眼中满是不屑。
“母妃,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若是不装,只怕我早就死了!”
“你……你……”如妃又惊又怒,可剧痛让她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呵。”墨辰泽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丹凤眼闪烁着冰冷如霜的光芒,“母妃,既然你已经不装疯婆子了,那么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
如妃看着墨辰泽那双如狼似虎、透着阴鸷的丹凤眼,回想起之前他轻而易举就折断自己双手的手段。
如妃怎么也无法将眼前这个强大狠厉的人与往日那个在她面前手无缚鸡之力的卑微男孩联系起来。
如妃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光,这才恍然大悟。
三年前,墨辰泽的那次‘意外’落水……
原来,这一切只不过是墨辰泽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他故意落水,为的就是引起她的注意,让她觉得他好掌控,进而将他这个不受宠的皇子,接到自己膝下抚养。
“原来……咳咳……原来如此……”如妃断断续续地说,剧烈的疼痛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看到如妃痛苦又震惊的模样,墨辰泽放肆地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压抑多年的快意。
“哈哈哈……母妃,您现在才明白过来,是不是太晚了?”墨辰泽蹲下身,语气轻蔑。
“没错,那场落水,的确是我设计的。”他不再掩饰,丹凤眼闪烁着冰冷而决绝的光芒。
“不过,当时你我,也算各取所需,不是吗?”墨辰泽讥讽地勾起嘴角,“你的身子,早就生不了皇子了,需要一个听话好拿捏的皇子来巩固你的地位。而我,也需要一个庇护,才能在这吃人的皇宫里活下来。”
如妃惨然一笑,笑声中满是苦涩。
“呵……你说的没错。”她艰难地开口,“你……你机关算尽,步步为营……你想要的,不仅仅是一个庇护吧?”
如妃目光锐利地盯着墨辰泽,“你真正看中的,是我的母家沈家,以及我那身为将军的兄长,是不是?”
墨辰泽没有否认,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这无声的承认,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如妃的心上。
如妃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她明白,自己现在就像一颗弃子,在墨辰泽面前已经没有了任何利用价值,所以墨辰泽才懒得再在她面前装模作样。
“所以……”如妃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绝望,“如今我倒台了,我兄长也被罢官了,你……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墨辰泽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如妃,丹凤眼中没有一丝怜悯。
“母妃,您说得太难听了。”他语气冰冷,“我只是来看看,昔日高高在上的如妃娘娘,如今落魄到何种地步。”
墨辰泽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尖刀,狠狠地刺入如妃的心脏。
她费尽心机,苦心经营的一切,到头来,却让她一手养大的白眼狼看了笑话。
如妃闭上眼睛,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
她后悔了。
当初她就不该为了争权夺利,将这个狼子野心的孩子养大。
如今,她自食恶果,又能怪得了谁呢?
“母妃,您可真是天真。”墨辰泽嗤笑一声,丹凤眼中满是嘲讽。
他顿了顿,语气越发冰冷:“如果这些年,但凡您对我好一些,又何须怕我有朝一日会报复您?”
“您可还记得,您曾经用这把戒尺,打断了我的几根肋骨?”
说着,他从袖中缓缓抽出一把铁尺,那铁尺泛着森冷的光,正是如妃命人专门打造,用来惩罚墨辰泽的。
如妃的瞳孔骤然收缩,看着那把熟悉的铁尺,往日的记忆如汹涌的潮水般向她涌来。
她想起自己曾经是如何变着法地折磨这个“听话”的儿子,想起自己是如何肆无忌惮地将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这个孩子身上。
她终于明白,墨辰泽今日前来,并非只是为了羞辱她,他是来索命的。
“泽儿……”如妃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因为双手骨折而无力动弹。
“你……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她跪在地上,艰难地向墨辰泽磕起头来,“求你……求你放过我……”
她之前在皇帝面前装疯卖傻,好不容易才活了下来,她不想死。
所以即便是在兄长董斌的面前,她也不敢轻易暴露自己是装疯。
可墨辰泽这个小兔崽子,竟然早就看出来她是装出来的!
如妃心中又惊又惧,随后又觉得,这也在情理之中。
毕竟墨辰泽在她面前装模作样了那么多年,她都没看出半点痕迹,她的演技,自然是比不上墨辰泽的。
“放过你?”墨辰泽冷笑一声,丹凤眼依旧冷漠,眼神中没有一丝动容,“母妃,您觉得这可能吗?”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如妃,如同看着一只蝼蚁。
“你这些年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呢!”墨辰泽的语气轻柔,却如同来自地狱的催命符。
他缓缓蹲下身,将手中的铁尺轻轻地放在如妃的小腹上。
“这把戒尺被您日日使用,您应该很熟悉吧?”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微笑:“今日,就让孩儿,好好孝敬孝敬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