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我从怀里掏出那张泛着金光的赤金符纸,只见那符纸已被黑色灰烬吞噬得只剩五分之一了……
不行,我得快点破阵才是!
可我已经被金莫求那个王八蛋使阴招封住了灵力,眼下半点法术都使不出来,连挡头顶劈下来的血雷都困难……
不、不能放弃,长烬还在等着我,他不能有事。
今天这阵,必须速战速决!
我闪身艰难躲开一道杀伤力极强的血雷,范大哥好不容易才一掌震碎雷光来到我身畔,担忧问道:“栀栀,你没事吧!”
我抬袖抹干净鼻头嘴角的鲜血,凝声指挥:“范大哥,你辛苦些,我们尽快破开这个邪阵!不计代价,也要在十分钟内解决了它!”
“十分钟,那就是一刻钟不到……”
白大哥也艰难退回我身后,犹豫道:
“不行啊,这个阵法一点也不简单,是用妖邪厉鬼的怨念所设,而且这并不是许广海自个儿发明出来的阵法,这其实是上古万魔阵的改良版。
虽不如原版杀伤力大,但想十分钟之内破开这个阵法还是有很大难度的!
也不知道许广海这死东西到底是从哪里收集到这么多怨念邪力的,照我的经验看,没有上千只千年恶鬼的怨力,造不出这样凶煞阴邪的万魔阵!”
“破不了,也得拼命一试!”
迟了,长烬就真要出事了。
范大哥与白大哥相视一眼,克服困难点头:“好,我们努把力,尽量配合栀栀十分钟内解决!”
“你们先去寻找阵眼施法毁坏它,不用管我,我有办法自保。”
时间紧任务重,两位大哥来不及多考虑,立刻动手去查探阵眼所在……
我闪身勉强躲开两道霹雳,抬手试了两回,体内修为还是提不起来。
金莫求那王八蛋隔着血色结界满意地冷笑一声,继续出手加大掌中邪力,挥手再次朝我劈来一道血雷——
我咬牙吞下涌上喉头的污血,清楚再这样废下去只会多耽搁时间。
封住我的法力又怎样,我照样有法子和他拼死一搏。
拔下头上的黑檀木簪子,我赶在血雷劈下来前一簪子刺穿自己肩膀下的聚灵穴。
我记得,从前跟在师父身边学习的时候师父曾提过破解灵力被封之术的法子……
彼时师父一身白衣,飘逸胜仙,清华高贵地低眸看我,抬指在我肩头轻轻一点,
“这个地方,是聚灵穴,以尖物刺入,可破封力。刺入三寸,能令法力骤增双倍,可用在生死关头,保命赌一把。但副作用就是,会耗尽一身灵气,半个月内难再动用灵力。”
我是五阳观内有名的战五渣,以前学的最用心的法术唯有摇人与鬼门十三针,前者保自己命,后者保他人命。
至于别的攻击性法术,我爱偷懒不愿研究,我师父也没强迫,便纵着我懒散下来。
当初师父和我提及这个知识点时,我也只当顺耳一听,根本没想过有朝一日真会派上用场。
我现在会的一两招攻击法术皮毛,还是在和长烬结婚后为了以防不时之需私下里练的,即便恢复法力,也不够这些天雷劈的。
所以,现在让法力增加双倍,是最好的选择!
我没有犹豫就将木簪狠狠地刺进身体三寸,木簪刚入穴时伤口酸痛至极,疼到顶点,但在插入三寸后,突有银色流光从我的伤口里萦飞出来。
伤口痛感蓦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清凉的肿胀感……
霎时间,只觉得充沛灵力迸发遍四肢八骸,充盈感游走遍全身——
我抓紧木簪,咬牙用力将带血的簪子拔出身体。
簪子重新插进发间,我及时抬手,一掌法力就把金莫求劈过来的血雷给震散了……
强大的反噬力顷刻逼得金莫求踉跄后退无数步,掌风将金莫求穿体而过,金莫求捂住胸口就不堪一击的猛喷出一口鲜血。
“她的法力、怎么会变强这么多!”金莫求瞪大双眼提醒凤微雪。
凤微雪见状却冷哼一声,不屑道:“那又如何,没人能从师父的血瞳阵法下逃得出去!”
凤微雪说完,刻意加大掌中法力,猛一挥袖,一只暗金铜铃从凤微雪的袖中飞了出来,剧烈摇晃着悬入半空,聒噪的铃声吵得我耳中阵阵刺痛。
铜铃晃动间,邪恶的法力如黄烟般一缕缕注入阵法,阵法内劈落的血雷也威力更甚,猝不及防一道雷光擦着我的手臂砸落在地面,轰得我脚前高速公路碎石黄土乱溅……
平地徒留一个半米深的小坑。
我低头看了眼灼伤见骨,血水顷刻染红整条袖子的手臂,咬牙忍住疼,抬手聚起法力一掌摧碎阵顶落下的无数道杀伤力极强的血雷……
两位大哥寻到阵眼,正一边游刃有余的躲避雷火攻击,一边合力对付凤微雪抛出来的那只铜铃,分出余力攻击阵眼所在之处——
见两位大哥的工作量有些大,我双手沾血施法结印,猛地朝两位大哥高喊一声:“范大哥白大哥,让开!”
两位大哥闻言配合默契的旋身躲开,同一时间,我一掌耀目银光劈过去,法力穿透血色结界,径直悬在空中的那只铜铃震过去——
银光在凤微雪没有防备时狠狠震开铜铃法器,法器一个失重从半空中掉落下去,凤微雪等几十名玄门弟子也被我这掌法力的余波给撞得止不住后退,不少刚入门的小喽啰更是承受不住的当场七窍流了血——
凤微雪被法力震伤了心肺,猛咳出两口血,不可思议的回头惊恐望向我:“她的法力,怎么这样强!”
两位大哥趁机用灵力劈损阵眼,范大哥疾声提醒:“栀栀,趁这个机会,快出去!”
阵眼受损,血光结界也被灵火噬出了一个小洞,我捕捉到结界缺口的方位,当即踮脚飞身落过去。
可惜被灵火噬开的洞口太小了,除非我能变成一只苍蝇蚊子才能穿过洞口飞出去……
我想了想,不管不顾的直接徒手抓住洞口,用力撕开……
强烈的灼烫感融于掌心,侵蚀着我的手中血肉,剧烈的疼痛激得我满头冒汗,心脏抽搐。
凤微雪缓上一口气,立马命令手下玄门弟子:“再来,别让这个贱人跑了!”
霎时间无数道灵力再次注入进来,结界洞口的灼烫也越来越猛烈,我咬紧牙关拼了命的用力撕着结界口,掌心血哗哗啦啦地沿着结界边缘洒下来——
说来也怪,结界边缘处被我的鲜血如此一浇,竟呈现迅速腐化之象……
结界口也越变越大。
我聚起全身力量双臂猛一用力,终于将结界口彻底撕裂,快步闪身从结界中逃了出来。
“栀栀!”范大哥叫了我一声,我回头,只见范大哥与白大哥齐齐出掌隔着结界朝我打了过来,我当即便反应过来,亦是运起一身灵力,主动朝他们出掌重击——
两股强悍灵力撞击的那一刹,足以摧山倒海的法力震得整片法阵都狠狠抖了两抖,有裂纹从我们掌心生出,攀上血色半透明结界壁,愈生愈多……
直到,整片结界都轰然倒塌,整个法阵被震裂成无数瓣。
“不、不可能,怎么会有人这般轻易就把师父设下法阵给破了!”凤微雪惊慌失措,金莫求见势不好抓住凤微雪的胳膊紧张道:“微雪,快逃!”
然而,我并没有给凤微雪逃跑的机会,转身快步朝凤微雪的背影追上去,一掌就将凤微雪与金莫求双双劈飞出去——
旁边那些玄门小喽啰也被范大哥和白大哥合力震飞,狠狠摔落在凤微雪与金莫求身畔。
眼见着对方乌泱泱倒了一片,爬都爬不起来,白大哥拍拍手得意道:“果然,垃圾还是扔进垃圾桶顺眼!”
我收回掌心灵力,这才陡然感觉到肩头的刺痛与心脏的强烈不适。
口袋里的赤金符还在持续发烫,我解决完这些玄门败类,将赤金符掏出来……
本以为还有机会的,可没想到赤金符已被焚烧得只剩下最后一个角了……
我仓皇往符角注入法力,眼前浮现的,却是接二连三的轰然爆炸,山崩地裂……火光冲天!
“栀栀。”
我瞬间被吓出了一身热汗,手上的血与肩头的血流的欢畅……
“来不及了!”我捏着那片拇指大小的符角,失魂落魄地慌促道:“赤金符的力量快耗尽了,玉山发生了爆炸,长烬肯定受伤了!”
除非我会腾云驾雾,否则根本不能在这样短的时间内赶至玉山!
况且,我已经察觉到,震碎那个结界后,我体内的力量已经在缓缓流逝了……
“栀栀,你冷静点,不会有事的!”白大哥抓住我的手腕企图安慰我,可我现在已经什么人的话都听不进去了,我怕长烬有事,我怕昨天隔着屏幕那一眼,成了永别……
“对了,还有办法,还有办法!”我不管不顾的抬手化出另一张赤金符,范大哥一惊,抓住我意图阻止:“栀栀,还没到这个地步,你只有两张赤金保命符!”
我激动甩开他,焦急万分的湿了眼角:“那又怎样,我只要长烬活!”
甩手一把火焚烧起赤金符,我闭上眼睛虔诚祈求:“师父,徒儿有难,求你现身救救徒儿,师父救命啊,人命关天你可要快些出现,师父!”
符上火苗陡然旺盛,一道火光扫烬了整张赤金符。
我紧张睁眼,一抬眸,真见到了师父玉树临风的熟悉身影。
师父负手而立,低头关切询问:“栀栀,你怎么了?”
我愣愣的望着师父,没忍住喜极而泣,扑上去就跪在师父脚边,搂住师父的腿瘪嘴大哭:“师父,我老公要死了,你帮我救救他好不好!师父,没时间了我赶不过去了,长烬要是有个好歹,徒弟我也活不下去了……”
我家师父怔住,白袍衣摆上,似还沾染着若有若无的清澈茶香……和长烬身上的香味,好像。
“你急着找我来,是为了让我帮你,救殷长烬?”师父沉下声,语气冷肃,略带不悦。
我抱着师父的腿不撒手,委屈巴巴的往师父衣摆上抹眼泪:“师父……”
师父放重话音,冷冷训斥:
“为师给你保命符时,如何同你说的?为师说过,此符只有两张,可保你两条性命,仅能用在你自己身上。
可如今,你已经将一张保命符浪费在殷长烬身上了,现下,还要为他焚烧这第二张赤金符,为师的话,对你来说只是耳旁风吗?
你就如此不在意自己的小命?!为了一个男人,消耗自己活下去的机会!”
“师父。”我晓得他生气了,憋屈地趴在他腿上哭得更大声了:“你帮帮我好不好,师父,徒儿是真的不能没有长烬。”
“看你这一身伤痕,难道他,比你自己的小命还重要?!”
“是,他是比我自己的命还重要!师父,我喜欢他,我离不开他了,他如果死在玉山,徒儿、徒儿真不知道未来该怎么办……”
师父瞧着哭哭啼啼的我,抬手,不忍心的想抚摸我肩上伤口……
顿了顿,又把手收回去。
“为师,若是不救呢?”
我僵住,虽然心里清楚师父不会拒绝我的任何请求,不会真的见死不救……可还是弱弱的放开师父双腿,跪着后退一步,朝师父弯腰,重重磕头。
脑门子用力磕在坚硬的公路地面上,咚咚声回荡在寂静清冷的夜里……
我一下比一下磕的重,即便磕得头脑发昏,脑门子渗出血迹,也不肯停下来。
“师父、师父……求你,帮我救救长烬,求你。”
他见地上有血,惊慌抬高声:“栀栀!”
我再度一脑袋撞在地面上,这一次,额头鲜血在地面溅出一朵灼灼艳媚的红花……
师父忍无可忍的捏住我没受伤那个肩膀,不许我再磕下去。
“够了,为师去帮你救!”
“师父。”我这才停下来,满脸泪痕的可怜望着他。
师父把我从地上拽起来,又一把将我推进欲言又止的白大哥怀里,凝声嘱咐:“照顾好她,我去办事!”
白大哥呆愣点头,“哦、哦……”
师父一转身就消失在了昏暗夜幕里。
我瘫靠在白大哥怀里猛松一口气,擦擦眼泪,心有余悸地喃喃道:“没事了,长烬终于有救了……”
范大哥不知从哪摸出了一个冰袋,给我按在脑门子上消肿。
冰冷感渗进流血的伤口,激得我下意识缩脑袋想躲闪。
范大哥一把扶住我的头,不许我胡乱挣扎,拧眉无奈责备:“你说你,何必呢!”
我闭上眼睛,被冰袋冰的脑门发懵,嘶了一声,倒抽一口冷气。
“我知道,你和白大哥都不是普通人。”
范大哥拿着冰袋的手一顿。
我恹恹说下去:“可能长烬也不是普通人,他大概率比你们俩都厉害,所以你俩根本不担心他会不会遭遇不测……你们相信他的实力,可我、做不到。
我只知道赤金符被烧,就代表他出事了,一旦赤金符的力量被完全耗尽,我不确定,没有赤金符的庇护,他是否还能完好无损的逃过一劫。
不管怎样,我都只希望长烬,平平安安,我想他活着,他还没有陪我白头,没有陪我把暖暖养大,没有陪我儿女绕膝,他不能,有一丁点事。”
范大哥与白大哥愣住,互相瞧了对方一眼,心里不是滋味的哽了哽。
“栀栀……”
——
凤微雪金莫求那些狗东西跑得倒是快,许是怕我和白大哥范大哥杀人灭口斩草除根,在我们分神时一道灵符炸在地上,带着手下几十名玄门小喽啰眨眼消失得一干二净……
我看着浓烟过后空无一影的马路边草丛地,突然有点自愧不如……
瞅瞅人家的灵符,往地上一炸能带走这么一大群人!
而我手里的灵符,带范大哥和白大哥两个人都费劲。
青阳师兄还需努力啊。
下次还是去做紫阳师兄的的灵符垃圾桶吧,青阳师兄的灵符质量太菜。
嗯……东岳大帝怎么教的!
白大哥用法术驱散高速公路上的阴风白烟,之后带我和范大哥上车,闯出幻境,继续往玉山方向去。
“你之前也太猛了些,提速六倍,要不是因为老板这车质量好,车轱辘都被你开掉了!”白大哥握着方向盘委屈巴巴发牢骚:“九百多万的车,还是新车呢,我都没上手两回,要是报废了,我得肉疼死!”
范大哥扶额嫌弃道:
“有什么可肉疼的,老板车库里停了二十多辆车,还有上千万的呢!再不报废几辆买新车就没地方搁了。老板的车,比衣服都要多了。”
“那不一样,这辆车的手感,我喜欢!”
“车库里那些车,有一半是你挑的,另一半我挑的。你挑的那一半,买车的时候你都说你喜欢它的手感。”
“这辆的手感,我最喜欢!”
“成成成,你喜欢,大不了回去再买个同型号的,不过我前几天看车圈新闻,这个牌子这个系列的车出了款升级版。
实在不行,你回去再买个升级款回来开开,这辆车今天这么一折腾,轮胎刹车什么的肯定有磨损,开回家扔给老齐他们开算了。”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喜新厌旧?我长情着呢!”
“行,你长情,回头你把车送去4S店保养一下,维修费用你自己出。”
“啊、啊?!”
“豪车,你以为人家真给你白修不要钱?那些顶配的零件都是要从外面调货回来的,以前咱们开过去,维修费用是直接挂在老板账上的,每个月对方财务对接创宏的行政。”
“那这次,继续挂老板账上呗!”
“以前咱们是出去办公事,车子受损属于工伤,今天老板本来就没允许咱们过来找他……”
“那也是为了老板伤的,再说咱们以前私账挂公的事又不是没干过。”
“……瞅你那点出息。”
白大哥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后排心不在焉的我,故意找话题放松我的情绪:
“哎栀栀,到时候你可得给我们作证,我们是为了尽快赶过去支援才导致车子磨损严重的。而且归根究底,搞坏车子的元凶是你这个老板娘。
毕竟要不是你用加速符,这新车怎么会、负伤累累!哎呦提起来我就心疼,我的宝贝疙瘩啊!”
范大哥忍不住吐槽:“你怎么不说,毕竟我们开车出来是为了捞老板,老板才是真正的元凶呢?”
白大哥:“……这种特殊时候咱们还是不要玩火了,不然老板那位大神是有年终奖他真扣啊!”
原来是担心自己的小钱钱,我没忍住弯唇笑出声。
范大哥瞧了眼后视镜里的我,放松几分,稳重安慰我:“栀栀,你也别太焦虑,老板不会有事的,更何况你师父……不是已经去救老板了吗?”
“是啊,咱们还有一半的车程,我加速,顶多一个小时就到目的地了。”
我靠在后排座椅上点点头:“下高速,是不是还有一段小路,小路可能开不了那么快。”
“你啊,先闭眼眯一阵,说不准一觉醒来咱们就已经到地方了呢!”
“好。”
后来,还真让白大哥说中了,我在后排睡醒一觉,再睁眼,白大哥已经把车子停在一段被碎石堵住的小路路口了。
下车前,我简单处理了一下身上的伤口,披好外套,换了双平底鞋跟着两位大哥徒步进山。
“刚才我们已经联系上相关部门了,老板没事,那群不法分子被老板和警察们逼急了就索性炸山要和老板同归于尽。
幸好,你师父及时出现,警察们和老板都安然无恙,现在相关部门的人在山东面搭了帐篷救治伤员,老板也在那里。
山被炸以后,这些乱石就把进山的路给堵了,车子开不进来,只能咱们徒步爬上去……栀栀小心,路上都是碎石子,别滑倒摔着。”
白大哥很照顾的拉住我胳膊,扶我沿着小路往前走。
冒着更深露重的夜色往前走了大约半个多小时,终于在漆黑夜幕里,遥遥看见三两明光。
那就是有关部门在山脚下搭的帐篷了。
就要见到长烬了,我心里还是有些激动的,脚下的步伐也由疾走变成了快跑——
“哎栀栀!”
“你慢点!”
我狼狈的跑向有光那个地方,在离帐篷还有三百来米的距离时,在附近巡逻的武警警惕端枪对准我。
须臾,有人掀开帐篷门帘出来,看见我,亦是果决地快步奔向我——
“栀栀!”
“阿烬……”我拔腿就冲向朝我迎来的那个男人,一下撞进他的怀里,跳起来,双腿夹住他的腰侧,开心的挂在他身上。
他默契的托住我臀部,心疼地将我紧抱怀中,欣喜柔声唤我:“栀栀,夫人……”
幸好,幸好他还活着,只是胳膊与脖颈处受了些皮外擦伤,脸上有血,还能抱住我,还有力气抱我……
我开心到趴在他肩上掉眼泪,呜咽着责备:“坏蛋,你吓死我了。”
他温柔抬手,轻抚我的脑袋,大手落下时欲放在我肩上,但又迟疑着,将手改放在我背后。
似乎,在有意避着我肩上伤口。
可我已经用外套遮住了染血的肩膀,他怎么知道我肩上有伤……
“怪我,让夫人担心了。”
“阿烬,还好你没事,不然、我就真要去给你陪葬了……”我不顾臂上皮肉裂痛,用力搂住他的脖子,迟迟不肯从他身上下来。
他闻言好笑着拍拍我后背,耐心哄着我:“有老婆挂念,我死不了的。”
“下次再这样以身涉险,我和你拼命!”我委屈的拖着哭腔威胁。
他温柔笑着,颔首答应:“好,为夫答应你,以后再也不干这种有风险的事,不让夫人为为夫掉眼泪。”
“阿烬……”我贪婪的粘着他,闷头埋进他的脖窝里,吮吸着他肌肤上的浅浅清香,这才感觉到踏实、放松……
“哎呦,有媳妇的人就是不一样!不就是赶上几回爆炸,瞅大侄媳妇哭的,害怕的。不像我们,被炸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一个人为我们掉半滴眼泪。”
这贱兮兮的语气,一听就是殷三叔。
我好奇抬头,本以为只来了一个殷三叔,没想到不知何时,长烬身后竟已经站了乌压压好几位身穿制服的中年领导……
领导们目睹此幕,皆是相视会心一笑。
我脸一红,不好意思的立马从长烬怀里跳下去,尴尬地偎进长烬怀里,没脸见人:“三、三叔……”
殷三叔没心没肺的应道:“嗯哼?现在想起来三叔了?我还以为你脑子里只记得你老公阿烬呢!”
他这样说,我更不好意思了,牵住长烬的手脸红害羞:“三叔你、说什么呢……我肯定要第一个关心我老公啊,没忘了您……”
“只是还没临到您。”长烬体贴把我搂在怀里护着,挑挑眉气死人不偿命的补刀。
殷三叔脸一拉,佯作失落地捂胸口,扭头就和那些领导们告状,
“瞧,我就说吧,我这个大侄子最没良心没孝心,还是二侄子懂事,就一个小时前,山爆炸的时候,这孩子还救我一命呢!”
二侄子……我这才留意到,殷河书竟然也在!
殷河书双手抱胸不给面子的拆台道:“那是因为我哥推了我一把,我顺手拽上你的,严谨讲,今晚咱俩的命,都是大哥救的!”
殷三叔干笑:“呵、呵呵……成吧成吧,早知道就不提这一茬了,又白欠大侄子一个人情!”
年长些的老领导听着两人的斗嘴,笑道:
“拾玉啊,你就知足吧,有这么两位优秀明事理的侄子,你的命,已经够好了!
虽然你现在还没结婚没孩子,但我们可都能看得出来,你这两个侄子对你,不亚于普通人家的儿子待父亲!
你这两个侄子,可比亲儿子还亲!”
殷三叔拍拍袖子叹气认命:
“所以啊,他俩怼我,我都一笑而过,从不揍他俩。不然就以长烬河书兄弟俩这一个比一个嘴毒的坏习惯,我早在他俩小时候就把他俩揍得屁股开花了!”
众人听罢皆是哈哈大笑出声。
我不明所以的看向殷河书:“你……怎么也在这?”
殷河书双臂环胸傲娇道:“怎么?就允许你们铁面无私六亲不认,就不允许我替天行道大义灭亲了?”
我噎住。
长烬用拇指轻轻捏了下我的掌心,温言慢语地同我解释:
“河书一直都站在我们这边,他清楚他爸与四叔做的都是违法且伤天害理的事,我们能顺利查到玉山,弄清那些失踪女孩的身份资料,都是靠河书提供的线索。”
“原来是这样……”我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本以为殷河书满脑子都是与长烬争家产……没想到,他竟如此明理分是非。
说话间,身后骤然掀来一阵不太正常的阴风。
我扭头,竟见西面天空出现了一片红光……
“他们还没走?”我紧了紧眉心。
长烬道:“他们逃得快,爆炸的时候,他们跑到了西边。看样子,今晚他们是想和我们决一死战。”
白大哥沉声说:“现在玉山已经出不去了,他们启了新阵法,老板,我们该怎么办?”
长烬低眸深深看了我一眼,默默与我十指相扣,威严启唇安排:
“三叔与河书,你们跟着谢局长继续去查找那些女孩的下落,抓捕殷立疆与殷志国。我和小黑小白,还有夫人,我们去会会那些玄门人士。”
殷三叔与几位领导相视一眼,点头:“好,大侄子,大侄媳妇,你们注意安全。”
“无妨。”
我努力镇静下来,陪长烬,带着两位大哥觅着红光的光源,一路往西走,最终在一座矮山的山脚下,见到了列队整齐,准备充足的许广海、凤微雪、金莫为、及玄门那些副会长,秘书长,还有百十名身穿统一制服的玄门替死鬼小弟子。
见我和长烬夫妻俩现身,许广海负手冷笑:“两位,终于还是来了!”
凤微雪先前在路上吃了瘪,心急地催促她师父:“师父,别和他们废话,动手吧!”
许广海手里盘着俩大核桃,不急不躁地阴笑着:“竟然能破我的血瞳阵,有点本事,不过为了破阵,小丫头你身上也受了不少伤吧。”
我心虚地下意识将受伤的手臂别至身后,不耐烦地质问:“你还想再打一回?”
许广海勾唇:“非也……”陡然眸下一凛,目露凶光,“这次,是想要你的命!六年前让你侥幸逃掉了,秦栀栀,如今,你也该回来了!”
他还是想抓我回去做药人!
我将长烬挡在身后,咬牙凝声道:“你做梦!”
许广海仍气定神闲盘着手里褐红包浆的大核桃,故意旧事重提刺激长烬:
“殷首富你还不晓得吧,你的夫人,当年在乡下嫁过人,还生过孩子,那个孩子,可是最适合拿来炼丹的圣体!”
不等我慌起来,长烬就从后搂住我的腰给我撑场子,“那又怎样,栀栀,从今往后,都是我的女人。”
“你竟然不嫌弃?”许广海盘核桃的动静一停,长烬冷哼一声,反讽道:“都什么时代了,还用这种事来威胁一个女孩,真是丢尽玄门的脸!”
我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许广海再次阴笑两声,双手背后:“好好好,那我今天,就送你们这对恩爱鸳鸯,一起下黄泉!”
抬手一个手势,身后无数玄门弟子立马齐齐结印施法,唤醒他们早就设在玉山上方的那个诡异大阵……
又一个手势,小喽啰们蜂拥朝我们围过来,施法攻击。
我还是习惯性把长烬护在身后,一手挡在长烬身前,一手结印,趁着体内强行提高双倍的灵力还没有完全泄掉,一掌一道银光,打得那些小喽啰似蚂蚁般接二连三的飞出去……
两位大哥也出手击退了一拨又一拨的人,站在许广海身畔的金莫求不死心再次飞奔过来向我出手,只是这一回,我与他徒手过了还没有三招,我就一掌击在他胸口,将他打得鼻血都喷了出来——
“师父,你看啊!”凤微雪着急拉住许广海袖子,许广海眯眯眼,下一秒,突然瞬移至我面前,抬掌向我袭来。
我眼疾手快的推开长烬,双手聚起一身灵力,猛地朝他对打过去,可能是因为我用了九成力,而他并没有全力以赴的原因,我这一掌竟将他也生生逼退了回去。
他半晌才艰难站住脚,昂头再看我,眼神颇为诧异:“呵,没想到,你的法力竟能这般强大,不过……你还是得死!”
他猛地抬手召出一枚暗金色雕凶兽的铜铃,铃铛还是凤微雪之前用来对付我的那枚,只是在他的手里,似乎威力强上了数十倍……
“还记得这只铃铛吗?呵,这可是我当年专门用来对付你的落魂铃!”
落魂铃……
我蓦然回想起,当年在水牢,的确就是这只铃铛,每日震得我头痛欲裂,七窍流血,生不如死……
他们当年,是想用这只铃铛,震落我的魂魄!
怪不得凤微雪刚拿出来时,我就觉得眼熟……
他一出手,落魂铃的邪力根本不给我反应的机会,陡然摇晃起来,铃声大作,我顷刻就觉得一股霸道的力量钻进我的头颅,刺穿了我的脑子……
疼得我神魂大乱,头晕目眩,难受的想吐。
我痛苦捂住脑袋,膝上一软,跪倒在地,熟悉的锥痛感折磨得我疼到想疯……
“栀栀!”范大哥着急唤我。
长烬见状赶忙迈过来攥住我的手腕,紧张启唇:“夫人……”
之后,幽冷目光投向正在作法的许广海,沉声怒斥:“你找死!”
话音刚落,一股极强大的霸道神力便自我们身后骤然袭来。
随即,只听叮的一声,悬在半空中那只萦满黑气的铜铃就瞬间被震碎成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