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章 2200-04-11 4

9年前的叶湛进了明珠市消防队的已经三年了，在消防考核中以第一的成绩被分配到最优秀的消防班。但是在肖斌的手下，叶湛并没有获得直接参与消防的机会，每次消防他都只能负责人群隔离或设备监控之类远离火场的工作。叶湛总感觉班长肖斌对他有很大的意见。叶湛大概能猜到一些原因，和他的老师也就是他的妻子慕芸的家世有关，但这是叶湛无法改变的，尽管无奈但叶湛还是努力做好分配给他的工作。
　　2191年4月12日凌晨2时许，蓝天小区D栋发生大火，肖斌班接到火情报警立刻全员赶往现场。
　　抵达现场后他们才发现现场远比电话中说的一层起火要严重的，整栋楼全部被火焰吞噬，不断的传出爆炸。肖斌立刻联系消防队要求所有在值消防班全部赶过来，这已经不是一个班两个班能够解决的了。同时命令叶湛和部分成员进行人群隔离，周围已经有不少人聚集了过来，其他楼层上也不断有人从窗户探出头看着这边。
　　在人群的隔离中，有一个少年喊叫着钻过隔离带冲向火场，叶湛距离最近立刻追上去，但还是有好几米的距离，突然最近的一层位置发生了爆炸，少年下意识的背对爆炸方向，爆炸的冲击让他整个人向前飞扑着栽倒在地上。一楼爆炸之后紧接着上面的某一楼层也跟着发生了爆炸，窗框被爆炸炸开正对着少年砸了下来。
　　窗框落地发出的声音在火场的咆哮中稍远一些的距离可能都听不到，叶湛抱着少年翻滚中停下来，少年昏睡过去了，叶湛这才注意到，之前一楼的爆炸波将少年的后背烧破了一大片。
　　少年被抬上救护车送往了医院，听隔离带外面的附近的人说少年的家就在火场的5楼上上，少年的爸爸妈妈都是报社的记者。同时，叶湛也知道了少年的名字。
　　叶湛：“张宇……”
　　叶湛拿起报纸下面的一张照片。新能源照相机和摄影机拍摄出来的影像都有一层淡淡的蓝色，照片里的张宇整个人也覆盖着一层蓝。叶湛曾经认识的一个叫张照常的记者，他有一台21世纪的老式胶片相机，拍出来的照片比这蓝片子强太多了。这位叫张照常的记者就是住在蓝天小区D栋，在9年前的火灾里，和妻子一起遇难。
　　9年前的大火，上百人家破人亡，叶湛也失去了一位朋友。
　　张宇，正是张照常的儿子。
　　以赵广林的谨慎和权势，加上帮派青口堂的狠辣，张宇居然能够拍摄到赵广林和青口堂交易的现场照片。登报以后被赵广林以“造谣诬陷”的名义带到市警局，两天后拘留时间结束居然毫发无伤的走出市警局，这里面疑点很多。叶湛合上资料，等见到张宇关于张宇这部分自然就都会有解释了。
　　叶湛拿起纪朋给他准备的媒体见面会的发言稿，果然，全都是场面话，看来不管是哪里在面向媒体的时候都没区别。叶湛摇了摇头把发言稿揉成团丢进办公桌边的垃圾桶，他不是赵广林也不是江局长，逢场作戏这种事让叶湛来做是太为难他了。
　　叶湛找来纪朋。叶湛刚表现出要和纪朋商量媒体见会面的时间，纪朋就着急着问叶湛明天中午是否可行。12日中午叶湛倒也没什么行程，叶湛不由得对纪朋再次多看了两眼，这准备也太充足了吧？没有拒绝的理由，叶湛也就同意了下来。接下来讨论了媒体见面会的地点，纪朋给叶湛提议了三个地址，说是都是之前各界局长和其他部门领导或者各界大佬举办媒体见面会的地方，叶湛三个地点一各个看过去，一个比一个让叶湛吃惊。叶湛拒绝了纪朋给的三个地址，他一个区区市警局代理局长搞个记者见面会没必要搞的这么大阵仗，就在市警局院里空出片地方就可以。纪朋还想说服叶湛在他给的三个地址里选，在叶湛的坚持下纪朋最后只能放弃，说了声他去准备就离开了局长办公室。
　　接近下午三点半的时候小周过来了。说找到郑豪了，在外环区给东来汇当保镖去了。上午的时候跟着作业车出了城估计要到下午才能回来，等他回来东来汇会的人跟他说新来的市警局局长要见他。
　　叶湛有些不太懂，东来汇又是个什么组织？听着怎么有点帮派的感觉？
　　小周告诉叶湛东来汇就是一个帮派。2193年4月14日，明珠市市政厅发布了关于整治明珠市帮派的法令《明珠市帮派管理条例》。总结下来就是帮派开始合法化，并且开始为市政厅做事，东来汇就是协助市政厅对城外进行探索作业的帮派，东来汇的当家叫王东来。赵广林案里涉及到的青口堂也是合法化后的帮派，是协助进行新能源的运输的帮派。
　　叶湛：“合法化？赵广林都勾结青口堂涉毒了。”
　　小周：“话不能这么说。涉毒和帮派合法化又没关系，赵广林还是市警局局长呢。”
　　叶湛被小周的反驳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去反驳。
　　叶湛：“你刚说郑豪去给东来汇当保镖？怎么城外还要保镖吗？没听说过呀。”
　　小周：“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东来汇招收了不少退役老兵和军校的毕业生，有点像私人武装点的样子，不过只有在出城的时候才会有军部给派发武器。好像是说城外不安全。”
　　叶湛：“零下四五十度肯定不安全呀。”
　　小周：“不是这个。好像是城外有什么东西，作业车都失踪不下这个数了。”
　　小周张开右手五指分开，给叶湛看了下手掌又反过来给叶湛看了看手背。
　　叶湛（疑惑）：“十辆？”
　　小周（点头）：“城外是军部负责所以我们也没有受到这方面的消息，我也是有一次跟强子喝酒听他提起，但是随后我再怎么问他都闭口不承认，还让我不要在外人提及让我忘记，保密级别肯定很高。”
　　叶湛：“那你现在跟我说，强子还是跟你光屁股长大的兄弟吗？”
　　小周：“你是叶哥又不是‘外人’，跟你说有什么关系嘛。”
　　叶湛：“就你会说话？强子既然这么说就不要对任何人说，就当不知道知道吗？”
　　小周：“你又教训我？（叶湛瞪了下眼睛）知道了知道了，不说就是了。那叶哥没事我先出去了，有事你随时叫我。”
　　小周准备出去的时候叶湛喊住他。
　　叶湛：“在老师家或者私下里你我不用客气，不过这里毕竟是局里，多少双眼睛看着呢，还是稍微注意一下影响。”
　　小周先是没理解叶湛的意思，但是随后叶湛的一句“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周警官。”让小周立刻明白了叶湛的意思。
　　小周：“好的叶局。”
　　小周出去了，在小周最后的那声“好的叶局”的神情里，叶湛看不到一点不悦，反而是一种非常开心和没有失望的神情。
　　叶湛摇了下头，可能是他想多了。
　　小周离开没一会洪正利敲门进来了。
　　洪正利：“叶局，安防部门说是他们接手金凤广场的爆炸了让我们这边不要再跟进。我刚跟他们做了交接，消防队那边你说的二次排查数据和结果也直接说是发给了安防部门没给我们这边发过来。还有金凤广场丢书包的学生王昌在明珠中学见到了，丢书包的学生叫陆非，没受到爆炸影响应该是贪玩把书包给忘记了王昌已经还给他了。”
　　叶湛：“安防接手那就不用管了。你们辛苦了。”
　　洪正利：“不就做这个的嘛，应该的。那叶局没事我就先出去了。”
　　叶湛：“等等。没记错你还在调休吧？昨天也够累的，给你们组一天假，回去休息休息。”
　　洪正利：“不用叶局，组里还是得留人，他们都去休息了我留着就好。”
　　叶湛：“洪警官你的意思我明白，只有保障了休息才能更好的工作。我可不希望我的人在工作的时候因为睡眠不足出现昏厥或者别的什么的意外，身体才是本钱。再者说，不还有我嘛，我也是做了9年刑侦的，有个什么事儿我暂时也能顶上来，你就安心去休息。”
　　叶湛都说到这个份上，洪正利也不再坚持，道了声谢便出了办公室。
　　叶湛看着洪正利闭上的办公室门，心里不由感慨。洪正利的能力叶湛听小周夸过，是个能人。以洪正利的能力和刑侦资历，刑侦部部长不好说，起码做个副部长绰绰有余，但是到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组长，这在中京市是根本无法相信的事，当然在中京市洪正利的能力和资历就未必有这个资格了，不过起码不会被埋没。市警局之前的部门领导，都被赵广林安插成了他的人，洪正利不愿意趋炎附势自然就得不到晋升。好在随着赵广林一倒，赵广林提拔起来的那批人也都跟着倒了一大片，这也导致现在市警局人手严重不足的主要原因。小周都被认成命刑侦部部长了。想起这个，叶湛倒是有点奇怪，按理来说市政厅只会选定市警局局长人选，至于市警局内部认命都是由市警局自己来选，市政厅从来没有干预过部门领导的人选先例。叶湛也问过小周，小周说他也不知道就突然接到了任命书。
　　叶湛想了想，这事得问一下市政厅。
　　于是，叶湛拿出手机，拨通了市政厅的内部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