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看吧,结婚送房子,这得是关系多铁才能送出的礼物。
市东这边的别墅区,一套房子价值千万,我跟不要钱似的送,除了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破财消灾,免得跟他们做邻居,还能落个人美心善又大方的称号,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我衷心地祝福他们俩个的婚姻能够天长地久。
可惜碰上了白眼狼,送一套房子都不够,太俗气,要挑贵的还不失内涵的。
听到这句话我脸上的笑容差点没绷住,心里一通烦躁想要骂人。
良好的素养在这一刻发挥了理性,我重新挂上了笑容,尽管这个笑脸非常难看,但这也是我最后的底线了。
“不用了,这套房子真的挺好的。”
秦蓓蓓却是超乎往常,觉得这套房子物超所值,有人送给她喜出望外,对萧百忍说自己非常满意。
她脸上灿烂的笑容让我想起卓越的那番话,她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只是有点营养不良。
卓越的话让我一直倍加怀疑,不为别的,就是因为我不相信秦蓓蓓能瞒得过萧百忍的眼睛。
在他眼皮子底下还敢耍花招,还能如此瞒天过海。
不然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卓越说的那个秦蓓蓓跟我认识的秦蓓蓓完全就是两个人,这两个同名同姓的人恰好都生病了,只不过我认识的秦蓓蓓她命苦,身体迟迟不能恢复,卓越认识的秦蓓蓓她命好,身体已经好了,而且多吃点就能恢复元气。
第二种,则是萧百忍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秦蓓蓓胡闹,看着萧百忍为她担忧,东奔西走。
思绪飘远,萧百忍见我走神,迟迟没有回复他的话,有点生气了。
“在想什么?想着怎么糊弄我?”
我还没说他不要脸,他反倒怪起我来了。
“一套房子还不够吗?”
秦蓓蓓笑意盈盈地看着我,嘴角都快藏不住了:“房子我收下了,谢谢你的好意,不过……织女坊的二十六个织女都决定送我一套霞衣,这么一看一套房子确实诚意不太够哈……”
我还以为秦蓓蓓转了性,知道见好就收,没想到在这里等着我。
她轻轻碰了碰萧百忍,后者灵巧避开,完全看不出有多刻意。
我垂下眼眸,敛去眼中烦躁的神色。
织女绣的霞衣属于绣坊最高等级的绣品,不仅做工优良,手工艺品最难得就是这织布。
哪怕这霞衣还是半成品就能看得出它地与众不同,尤其在阳光璀璨的天气下,霞衣闪光,宛如湖面磷光。
千年难得一件,而我的瑶池宫,只有一件春秋两季才能穿的短外套。
这样贵重的衣服我连穿都不太舍得,裱在框里摆在殿内。
秦蓓蓓就这样唾手可得,就如同我坐上王母的位置,需要历经磨难,而秦蓓蓓只需要某人一句话就可以轻易坐上。
人与人之间是不同的,也是不能相比的,越比越觉得自己可悲。
我现在觉得我钱要的太少了,脸皮还是太薄了,没敢要个大的。
霞衣之类的东西是不太可能了,我一介凡人,从哪里搞得到这种钱都买不到的东西。
“你们还想要什么?”
我咬碎一口银牙才说出这句话,一想到我的钱包还要出血就胃痛。
秦蓓蓓非常纠结,很认真再考虑能从我身上还能薅走什么。
“霞衣应该配凤冠,要不你抽时间帮我做一顶凤冠,怎么样?”
要求还非常具体,我看了眼萧百忍,他一句话不说盯着我,仿佛默认了。
“凤冠有人会帮你做,何必让我做,做的还没有她们好看。”
秦蓓蓓娇嗔了一声,我都怀疑我的耳朵听错了,她怎么能够发出来这样的声音。
“凤冠就是要合适的人做才行,你也要跟我权力交接不是吗?正好。”
这是第一次,我们三个人,秦蓓蓓和萧百忍面对面把这件事情摆在明面上。
从今往后,王母这个位置我要拱手让人,还要让的开开心心、不能有任何情绪。
我迟迟没有答应,千疮百孔的心脏又中了好几枪。
来不及暗自舔舐伤口,萧百忍就让我回去好好考虑一下。
“回去吧,钥匙你自己拿着。”
秦蓓蓓不情不愿的把钥匙递给我,白皙的小脸挂着不悦的表情。
我往售楼部外走,售楼部员工问我是否还需要转接房产的业务,她这边还可以为我提供服务。
我耐着性子告诉她暂时不需要。
刚准备打车走,萧百忍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送你回。”
“用不着。”
送了房子钥匙还被人这样打脸,我的心情特别差,连带着给他也没有一点好脸色。
萧百忍不以为意,把我不耐烦的语气全然忽略:“我送你吧,这里不好打车。”
刚才正撞上空的出租车,被他给我打发走了,说什么不好拦车,都给他作没了。
“刚才有车你怎么不让我走?”
我正冲他发火,秦蓓蓓就跟着出来了,配着她那张惨白的脸,跟女鬼一样阴魂不散。
她开口:“怎么了?是不是要送她回家?”
秦蓓蓓做演员是绝对够格的,她前脚可以对我怒目相对、歇斯底里,后脚可以在我面前惺惺作态,像萍水相逢不得不客气的朋友。
“不用了,你们忙吧,我自己回。”
与萧百忍分崩离析后,我忽略了他这人的性格,坚韧不拔。
转化到某些事情上,比任何人都要犟,我都要甘拜下风。
所以当我被拽上车的时候,我的任何反抗都是无效的。
秦蓓蓓也深知萧百忍的性格,同时也碍于他高贵的身份,再撒娇也要知道分寸。
在我上车之前,率先挤进了副驾驶的位置。
直到汽车平稳行驶在路上,车子里都弥漫着诡异的平静。
秦蓓蓓那双眼睛仿佛黏在萧百忍身上,面对这样浓情似水的眼神,萧百忍还能稳稳握住方向盘,心志何其强大。
要不怎么上任玉帝一眼就能看中当时的他,一般人都没有这样的定力。
而我坐在车后座,免不了哀怨看着两人,心中直抒胸臆:这一对白眼狼,我遇上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