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争吵

　　远处，蒙特安黎大教堂的钟声悠悠响起，传遍整个莫卡本耳城的街道，普朗姆的酒香在空中飘荡，正午来临。
　　半年来无所事事，每到这个时候是神赫·泽起床的时间，神赫·泽从床上爬了起来。
　　“咚咚咚。”
　　这个时候，敲门声响了起来。
　　伴随着几个稚嫩的声音：“娘，起床啦。”
　　珍珠耳环轻荡，神赫·泽打开门面带微笑：“你们几个小家伙吃饭了么？”
　　“娘，饭在厨房里面呢，你可以过去吃了。”
　　可可今年七岁是孩子里面最懂事的，平时家里的饭基本上都是她做的。
　　神赫·泽摸了摸可可的小脑袋：“你们一会儿还要去教堂吧。”
　　神赫·泽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来5枚银币递给可可：“顺便买点好吃的，去吧。”
　　就这样几个小孩儿拿着银币屁颠屁颠的跑了，看着几个小孩儿离去的身影，曾几何时她也这样过。抬起头望向远处，那个方向有一座几十米高的梦凯里奇堡，虽然看不到，但有一个挂念的人一直居住在那里。
　　神赫·泽对着跑了孩子们喊道：“你们几个晚上要早点回来啊！”
　　“啊，知道了。”
　　“别玩太晚！”
　　“知道了。”
　　神赫·泽笑起来。
　　这边，离开烽决台的可摩尔一路小跑，两只小精灵坐在可摩尔的肩上不满起来：“喂！你慢点。”
　　可摩尔不耐烦：“行了，行了，别吵吵！”
　　两只小精灵：“我们都去看过了，早说了没事了，偏不信！”
　　可摩尔“那我也得亲自看看，万一那个壳勒莫干德用了什么障眼法，把你们都骗了呢！”
　　精灵熊吐舌头“略略略，不放心我俩还让我俩去。”
　　精灵雀：“就是。”
　　精灵熊：“下次再别求我俩。”
　　精灵雀：“就是。”
　　精灵熊：“就算你跪下来都没用。”
　　精灵雀：“就是。”
　　两只小精灵正说着，可摩尔突然停了下来：“嘘，小点声，有人来了！”
　　两只小精灵把嘴捂住，屏住呼吸，腮帮子鼓得老大，那小表情要多逗就有多逗。
　　可摩尔皱眉：“是神赫！”
　　“啪嗒，啪嗒。”
　　脚步临近，转角处神赫·泽走了出来。
　　可摩尔装作好巧的样子：“咦，这不是泽公主，要去哪里啊？”
　　神赫·泽没正眼看可摩尔继续向前走。
　　可摩尔话锋一转：“泽公主没吃饭？”
　　神赫·泽看向可摩尔：“你要说什么？”
　　可摩尔：“我们一起走吧！”
　　神赫·泽：“我不觉得，我们是一路人！”
　　可摩尔笑：“不过，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不是么？”
　　神赫抬起脚，没有回答可摩尔的话，自顾自的向前走。可摩尔连忙跟了上去，一路两个人没有再说过一句话，没过多久就来到了蒙特安黎大教堂。喷泉的划过头顶肆无忌惮的喷洒，钟在自由的摇摆，这里的一切还是昨天的模样。
　　不做停留，二人走进向教堂。进入教堂，晶莹的水晶棺映入眼帘，水晶棺里，金色的发，微笑的眼睛，坚挺的鼻子，上扬的嘴角，阳光的笑脸，他还在睡着，神赫看着水晶棺，若有所思！
　　可摩尔抚摸着下巴“我倒觉得他这样更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神赫微怒：“你闭嘴！”
　　可摩尔开起了玩笑：“小姑娘家家的，脾气倒不小啊，也不知道尊老爱幼。”
　　神赫·泽没有说话。
　　“滴答滴答。”
　　不知道什么时候，不知道从哪里耳边时不时传来声音，就像水滴落在地面，空荡荡的教堂，放眼望去，什么都没有。
　　可摩尔在大教堂转了一圈，确认没有什么异常，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嘈杂声，一队兵士将这里包围了起来。
　　队伍散开，从门口走进一队人，为首者须发皆白，腰间挎着一把斩首大刀，昂首挺胸间散发着威严，正是伊旗。
　　可摩尔连忙上前：“伊旗。”
　　伊旗一见到是可摩尔，久别重逢一把抱住：“哈哈！可摩尔。”
　　可摩尔也跟着笑起来：“好久没看到你了，上一次见面的时候，已经是两年前了，你这身体还是那么结实。”
　　伊旗比可摩尔还要高出半个头：“哈哈我可比不上你们精灵啊，我都老成这样了，你还是没变，这又是来看我家瞬儿了啊！”
　　可摩尔点头：“嗯，是的。”
　　伊旗：“瞬儿有你们这些朋友，我这个做父亲的也替他高兴啊，哈哈哈，来，这个给你。”
　　一个兵士呈上来一张纸宣，正是上午的时候可摩尔在静园的时候画的画：“听说今天那几个小兔崽子把你抓了，我特意跑过来一趟，这画还你。”
　　可摩尔没有接画：“画就送给你了，你也知道我想画随时都可以，那些都已经在我的脑子里了。”
　　伊旗一拍脑袋：“哎呀！你看我这记性，哈哈哈哈，老了，老了。”
　　伊旗话锋一转：“哟，这不是我家大美女花儿么！”
　　神赫自顾自的靠着水晶棺，没有说话，两支食指却不停的搅在一起。
　　伊旗走上前：“花儿，一会儿跟父亲回家吧！看你瘦的，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神赫一年来还对伊旗罢免职务，把城主交给卡尔耿耿于怀：“你还是好好的看好你的手下吧！我这么大的人了自己能照顾自己。”
　　伊旗是知道神赫性子倔：“你们看啊，都这么大的姑娘了还像个孩子一样任性，不回家就不回家吧，来，让我看看瞬儿。”
　　神赫显然不想放过伊旗，挡住伊旗：“兵符不在我这。”
　　这一句话惹得伊旗变了脸色：“泽儿。”
　　神赫是那种越不让做什么就会越去做的人：“你认为是我希瑞，把兵符抢走陷害卡尔是不是，眼看他就当城主了，所以带这么多人过来，还将这里围住，你是想抓我么？”
　　伊旗绕过神赫·泽看向水晶棺里的艾其瞬：“卡尔呢？”
　　神赫：“死了！”
　　在伊旗的眼里神赫·泽说的这句话就是小孩子说的气话。
　　神赫·泽继续：“被我杀了。”
　　伊旗大袖一挥：“胡闹。”
　　蜡烛燃烧过的油渍滴落在炬台上，伊旗长叹一口气，在转身的一刹那红了眼眶，这么长时间了，始终无法挽回父女情意，反而闹得得越来越僵。
　　望着父亲的背影，神赫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下。
　　可摩尔在一旁无奈的摇了摇头。
　　＊＊＊
　　水晶棺的血液静静地流淌，外面的天色转眼之间暗了下来，随着一道闪电划过天空，隆隆雷声接踵而至，倾盆大雨落了下来……
　　“哗哗！”
　　城中街道一队兵士，为首的伊旗，须发皆白任由雨水落下，又是一声惊雷，伊旗抬头望向天空，细雨如针，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一起落下，雨水浸湿了被羊皮卷包裹的画角，往事历历在目，曾经的他，有家人，有孩子，一家子其乐融融。。
　　远处铁匠铺传来的敲打声清晰可现！伊旗顺着声音走去，他想见见那个断了手的老朋友，越走，敲打的声音越远，慢慢的声音消失在雨雾里，“嗙”的声音伊旗就那么倒了下去。
　　落下的雨水敲打着面庞，不知道是泪还是雨，嘴里还念念不忘的念叨：“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