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黎儿,跃跃欲试,想挣脱开,姜羽强压上来的腿,试了几次,都不行。
方才,姜羽喂她喝了一点药,里面加了镇定药物。
邹黎儿毫无防备,直饮而下。
此刻,她浑身松软无力,无力对抗。
只是脑子还是清醒的,紧张的氛围逼近,慌乱中,她想活命,什么话都会说。
自然也是什么谎都敢撒。
姜羽将细密针头戳进她光滑的脖颈,不是非常关键的部位,死不了人。
但是会疼,会流血,也会让这疯女人害怕。
她深感无力,嗓子像是被东西塞住,喊不出声来。
姜羽扎到血液四溢,便将针管抽了出来。
用消毒棉按住出血位置,再擦去。
一会儿功夫,上面只留有一个细密的针头,看不出明显伤痕。
只是这浅浅一针,邹黎儿便吓得晕了过去。
绣花枕头,外厉内荏。
姜羽带上口罩,用被子盖住她,推着治疗车,悄然出了门。
姜羽回想起,刚才邹黎儿惊恐的申请,张大着嘴巴,那副丑样子。
心里略微有些解气。
姜羽一直秉持一个观点,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
当然,现下还无法完全除掉根。
邹黎儿死都要带上傅司臣,显然这是她的报复,明着得不到傅司臣,就使些阴险手段。
卑劣。
只是不知道这一回,是不是又是与傅司禾共谋的。
邹黎儿、傅司禾两个人互相扯皮推诿。
当日的事情,真相本没有那么重要,只是她本不愿意把傅司禾想得那么坏。
即便为了家族权力,他跟傅司臣斗得死去活来,那是他们立场的问题。
姜羽是没想到,如今的傅司禾,身体好了之后,心性变得扭曲,诡异。
还有那天夜里,进她房间的人......
一想到这里,姜羽浑身都是鸡皮疙瘩。
第二天,还装得一脸单纯。
可怕。
傅司臣看到姜羽姗姗来迟,“这么久,和邹黎儿谈什么了?”
姜羽怅然,他似乎很担心,她会做出什么过火的事,说过火的话,“给她喝了点安神药,问了点事情。”
傅司臣疑问,噢,什么事?”
姜羽皱眉,“我把刀架在她脖子上,问那天她是和谁联合的,要谋害我。”
傅司臣清了清嗓门,“咳咳,问出来了么?罪魁祸首。”
“好像有些人跟你还有点关系呢,那天你后来干嘛去了?”
傅司臣低头,有些事情他本不想说,自己被人暗算,显得他挺无能的还,“后来我去追你,跑错了路,跑到湖里去了。”
姜羽诧异,“你车技这么菜,不认识路?纯粹跟着导航走啊。”
傅司臣抿唇,“不知道从哪儿冲上来了一群黑衣人,不冲到湖里就得死,要你冲不冲。”
姜羽只知道他来迟了,却不知道当时的他也是九死一生,差异一点点可能就命丧黄泉。
邹黎儿是真的绝啊,跟别人合作,想害姜羽,至于傅司臣会不会死,她全然放任不管。
看来她所谓的爱,也不过如此。
纯粹胜负欲作祟。
姜羽低下头,“那你有调查到,是谁要致你于死地么,傅司禾?”
傅司臣单手抽出一根烟,另一只手拢着风,点着。
他把车停在郊外。
今天的风,比起昨日那刺骨的寒冷,似乎悄然间温柔了许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
街道两旁,枯枝摇曳,不再是如昨日那般无精打采。
在轻风的轻抚下,也振作起了精神。
偶尔几片顽强的落叶,随着风的节奏,在空中翩翩起舞,演绎着一场场短暂的、却又绚烂的冬日华尔兹。
或许是心理作用,人在心情愉悦的时候,身体上的感受也比往日要愉悦。
男人的手,青筋暴起,如同古老橡树盘根错节的枝干。
扶在方向盘上,侧头看着姜羽,温和的声线,发出的靡靡之音,“如果是他,你能帮我杀他么?”
这厮,活学活用。
以其人之道治其人之身啊。
关键是他也没有帮姜羽杀那疯女人啊,这会儿,试探的话语,是又想干嘛。
姜羽绝不示弱,“你敢杀,我就敢。”
男人笑了笑,“其实除了死,活着才有更多折磨人的方法,死太容易了。”
姜羽承认,这话不假,只是,嘴上说想让她死,不过是为了弥补自己胆量上的不足而已。
毕竟,真正敢这样想并且这样做的人,往往都不会宣之于口的。
只有像她这样的胆小鬼,无处发泄自己的怨气,才会说这么狠话。
大抵是懦弱的人罢了。
姜羽叹气,“就是没有胆量折磨人,才会希望,她能一死了之。”
没有爱的能力,也没有恨的勇气,卑微脆弱是因为时刻敬畏。
笃定自信是因为还有信仰。
界限清晰,棱角分明,就算与全世界为敌。
傅司臣伸手抱过她,棱角分明的手搂住她的肩膀,用力捏了捏。
他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发出细微却坚定的声响。
如同远古战场上的战鼓,预示着一场即将来临的风暴。
那眼神中的决绝,仿佛能穿透黑暗,直视到人心最深处的恐惧与渴望。
傅司臣缓缓道,“有些事情,你做不来的,羽儿柔弱得跟水一样,你能挥刀斩人么,看到血你就晕了。”
姜羽抬头,“你小子瞧不起人啊,我鸡都杀过的,杀个人有耗了不起的,呵。”
男人眼神鄙视,好像在看一个煞笔一样,柔情的眼神瞬间化作嘲讽,“行,那你就先从杀鸡开始练起,等你练就成了,别人的刀子已经落你脖子上了。”
姜羽噘嘴,“害,那怎么办,那我只能躲着了呗,杀不过,还躲不起么。”
男人抚摸她的脸,他的目光仿佛穿越了时间的迷雾,定格在了眼前女人的身上。
缓缓道,“那些血腥的事情,交给男人来做就好,你只需要负责光芒万丈地站在舞台上,勾住那些男人的魂魄。”
说来说去,又是那一套。
说得好像,把这个世界交给男人,男人就真的能够完成一样。
还不是犹如胆小之徒,瞻前顾后。
嘴嗨比谁都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