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魂不散
林默然看着眼前坐在位置上徐静雅,心好似被什么堵了。
怎么哪哪都有她?
这连坐个火车,她都要坐在她对面。
她这运气真是绝了!
顾景尧也很惊讶,眼眸淡淡看着徐静雅。
徐静雅一点都没觉得尴尬,而是幽幽的道,“赵飞平的事,一下两下解决不了。从法律上来说,他并没犯多大的事,他爹去派出所那边捞一下,他认个错,很快就能出来。京都一点不安全,也让人不愉快。与其这样,我还不如出来散散心。看看祖国的大江南北。”
“顺便看看没去过的农村有没有好的东西,听说凤县那边好东西多。”
“景尧,你和默然这是去哪?走亲戚吗?”
顾景尧点头,道,“对。走亲戚。”
徐静雅好似忘记之前和他们所有的不愉快,道,“你们走亲戚,咱们这都能遇都按。咱们这缘分不浅呢。”
林默然给了她一个白眼,而后转头笑着和顾景尧道,“她说和你有缘呢。你们这缘分不浅。”
顾景尧一愣,皱眉道,“认识就是缘分。整火车的人,都是有缘分的人。”
而后他立马站起来,和林默然道,“这儿有点挤,你带孩子坐一下,我去那边看看还有没有位置。”
“……”
整个火车车厢里人挤人,哪怕有位置,也会被其他人占着。
怎么可能有空的位置等他坐?
只是她还没说话,顾景尧已经走了。
顾景尧一走,徐静雅左看右看后,也向那边车厢走过去。
“……”林默然这次没起身。
他们爱去哪,就去哪。
昨日她被沈浩洋带去抓顾景尧,她已经很后悔了。
事实证明,一个人真想干什么事,是阻止不住的。
这次回去为了看爷爷,即便和顾景尧不和谐,她也要粉饰太平,假装很和谐。
爷爷这么大年纪了,她唯一能让他做的就是让他安心点,不为她这点事操心。
没想到没过一会儿,顾景尧就回来了。
顾景尧回来后不久,徐静雅也回来了。
顾景尧见徐静雅坐回来,又起身走了。
徐静雅又跟了过去。
“……”林默然看他们两个来来往往,眼眸平静得没任何波澜。
“同志,这位置有人坐吗?”
两个大概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走过来,笑着问林默然。
位置是顾景尧和徐静雅的,他来来回回,根本不爱惜自己的位置。
这熙熙攘攘的火车上,人不在座位上,没一会儿,位置就会有其他人坐。
“暂时没人,你们坐吧。”
林默然将顾泉喆抱自己怀里,把旁边位置空出来。
“你这同志人真好!”
那妇人惊讶得不行,没想到林默然这么好说话。
不仅说有位置,还空出多点位置给他们。
她本来只想坐个屁股边边就行了。
“顺便的事,不用客气。”林默然淡笑,顾泉喆也乖乖的。
一坐到妈妈怀里,顾泉喆就想睡觉。
“同志,你娃也很懂事。只是他这小脸白白的?”
林默然笑着道,“孩子可能有些晕车。不碍事,您坐。”
“我哄孩子睡一会儿就好。”
说完林默然一边拍顾泉喆后背,一边半阖双眸休息。
“运气可真差!结果没赶上那啥子国际文化艺术节。我这东西,本来卖很多钱的。结果那个啥子云峰古玩店,竟然说我这东西脏兮兮的,只能卖八块钱。怕不是气死我!”
见林默然已经睡着,其中一个妇女同志愤愤的和同行的同志道。
云峰古玩店?
莫不是顾爱花守着的那个店?
听到这里,林默然睁开双眼,当她看到妇女手上东西的时候,眸底闪过一抹亮光。
玉蝉。
妇人手上的玉蝉,其双目凸出,尾稍上翘,羽翼纹理雕刻得清晰可见,甚至蝉足和腹部的节都雕刻得非常逼真。
玉蝉的线条纤秀,尖端见锋,锋芒锐利,其边缘如刀切。翼中线两边以推磨技法形成的中线自然挺直的阳纹线,极为精致,中线两边推磨出来的坡度,光洁、平整、润滑。
这是典型的西汉玉蝉式样。
顾爱花以为这玉蝉不值钱的原因可能是这玉蝉出自古墓,禅侧身有些因为岁月浸入而生成的点点。
这些点点不成规则,看起来有些脏。
“这玩意虽没卖掉,但你其他东西卖掉了。咱们不虚此行。”
另外一个妇人道。
“说得也是。知足常乐,知足常乐!”
坐林默然身边的妇人安慰自己。
“好漂亮的蝉。”
耳边突然响起孩童稚嫩的声音,妇人一转头,就看到身边女人怀里孩子双眼亮晶晶地看着自己手里的玉蝉。
“娃儿,你真觉得这蝉很好看?”
顾泉喆点头,“好看。妈妈,我喜欢。”
林默然惊喜,看到玉蝉后,一直琢磨着如何将这玉蝉买过来。
顾泉喆一说这话,无疑给了她一个好得不能再好的理由。
“大姐,孩子看到没见过的东西就很好奇,你看……能不能把这玉蝉卖给我娃。多少钱,你出。”
林默然笑着道。
“你这大妹子说什么话?娃儿有眼光,他既然喜欢这个玉蝉,那咱就送娃了。”
妇人直接将玉蝉吊坠塞给顾泉喆。
“……”林默然内心震惊不已,道,“这可使不得。哪有白要的道理?”
“咱火车上这位置都不止八块钱。你大方,不嫌弃我们农村来的。咱也不是小气的人。咱就送娃了,就当给娃一个小玩具。”
妇人道。
林默然感动不已,除了看男人这件事上,她这运气是真的很好,总能遇到好人。
“那也不行。你如果不开价,我们不敢收。我男人原则性太强了,他说不能白拿别人东西。”
“既然如此,京都那边,人家给我开八块。娃要的话,我五块给你们,如果你们觉得五块贵了,我给个一块两块三块都好。”
妇人道。
林默然再次感受到她的淳朴和善良,道,“人家开你八块,说不定人家没眼光不知道这蝉的好,我觉得这蝉很好,我娃也喜欢。我给你十五块,可以吗?”
妇人惊喜,还有反向还价的?“不是,你这不亏大了?”
“我不亏。我有认识的朋友,他就是收这些的。他说,好的,完整的蝉起码二十起,你这蝉还是玉的,价钱肯定更高。这玉蝉肯定不便宜,我听你口音是凤县那边的。我是礼县人,咱们算是老乡,老乡不骗老乡。我不想吃亏,但也不想您这边吃亏。”
林默然笑着和她道。
妇人再次惊喜,“原来大妹子是礼县的,我就说怎么看着这么熟悉,这么亲切。行,你比我多懂一点,那就按你的价钱。”
“好。”
“你朋友是干这行的?有时间,可以让他来礼县和凤县啊。咱们这边每家每户手里都有点东西。”
“好。”
林默然将钱递给她。
她将玉蝉递给顾泉喆。
顾泉喆笑眯眯的看着林默然,很是开心。
林默然摸了摸他脑袋,她怎么有种顾泉喆好像有些知道这玉蝉价值的感觉?
突然间,她感觉自己过道上的座位上有一道人影压过来,一抬头就看到顾景尧。
顾景尧就站着,什么话都没说,也没坐下的大姐说位置是他的。
当过兵的人,都有为人民服务的意识,大姐不主动走,顾景尧肯定宁愿站着也不会说。
顾景尧不说,林默然也不说。
她以为顾景尧站一会,就会离开。
不想,顾景尧就一动不动的站着,没走。
没一会儿,徐静雅也回来了,看到自己座位上有人坐着,没好气地道,“你们没位置吗?没位置就站着,蹲着,坐我位子上坐什么?”
“……”
林默然。徐静雅说话和吃了炮仗一样,这是和顾景尧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