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都没睡？”
闻笙把门关上，转过身抱胸看着这几个人：“失眠？”
陈夭低着头抠手指。
谢有率先说：“老大……那床上都是灰，不太舒服。”
他讪讪地笑：“其实我碰到灰尘老是打喷嚏。”
“这样啊。”闻笙微微一笑，“等会儿你们把自己喜欢用的那套床上用品拿走，没其他事的话我先去看房间了。”
“有事，有事！”谢有急忙喊道。
常念和聂无安静地站在楼梯边。
闻笙倚在沙发边，摸了摸陈夭的脑袋瓜，不紧不慢地说：“紧张什么？我知道你们都听到了。”
这句话指的是辛晟揭露她重生的话。
她们都是异能者，不可能听不到。
陈夭吸吸鼻子，跪在沙发上抱住闻笙腰：“姐姐，你别不要我……”
小女孩抽抽搭搭地说：“我不是故意听到的。”
闻笙拍拍她的背：“如果我要杀了你，你会怎么样？”
“那姐姐就杀吧。”陈夭擦擦眼泪，“没有姐姐，我不会活到现在。”
她这条命都是闻笙杀杨晦换来的。
闻笙捏了捏她的脸颊肉：“平常不是人小鬼大的吗？怎么这会儿笨的很？”
说这话时，闻笙还抬头看了一眼常念几人。
“老大，我们实在是怕你在意……”谢有讪讪地说，“换作是我们，也很难不在意吧？”
其实她们都知道闻笙身上有秘密，齐备的物资和改造过的出行用具，很难不让人察觉。
闻笙看向常念：“你也这么想的吗？”
“没有。”常念黑暗中的神情夹杂着一分不易觉察的温柔，“她们忐忑，我便跟着来了。”
她说：“你若在意，一开始就不会让我们同行。”
闻笙莞尔：“果然还是你懂我。”
因为一开始看着你背影的人，是我。
常念想。
“我，我。”
聂无立刻说：“我想要的东西，只有你能给我。”
自始至终，他想要的从来都是闻笙身边那一份温暖，这是阿斯莫德给不了他的东西。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
在闻笙身边的日子不像阿斯莫德那样安静有序，他一向呆在角落没有存在感，在这里却从来没有被无视过。
这让他觉得，他不是一个工具，而是一个人。
闻笙的秘密他不在意，他只在意，闻笙会不会赶他走。
闻笙手轻轻放在怀里孩子的背上，话却是对她们所有人说的：“就像常念说的那样，我从来没有在你们身边遮掩过空间的存在，也就不会在意你们是否知道什么秘密。”
“如果秘密的了解者是你们的话，我想也不错。”
她戏谑地看着这几个人：“现在我们可是完完全全一条船上的人，荣辱与共哦。”
聂无暼了谢有一眼：“你哭什么？”
谢有双手捂着脸：“谁说我哭了？我才没哭，你才哭了！我这是脸痒！”
吸鼻子的声音这么响，骗谁呢？
闻笙无奈地说：“其他的还要问吗？是的，是重生的，杀杨晦是因为前世她拿我做实验，没问题各自领各自屋里的床品去睡觉，OK解散！”
她低头扒拉开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的小女孩：“你也是，我衣服上还有异种血呢，不讲卫生。”
“啊？老大，原来是这样，我去她二大爷怪不得呢！等我们去京城肯定得好好收拾她，我有预感我最近就能突破六阶，老大你看我帅不？哎老大，你别走啊……”
谢有没管脸上的眼泪，追着闻笙跑。
结果被闻笙嫌弃地冲了一脸水，倒是看不出是眼泪还是水了。
谢有一边笑嘻嘻地跟闻笙打闹，一边心中松了一口气，看向闻笙的目光更加亲近。
他其实是有些怕闻笙的。
闻笙太强了，虽然平日里总是笑嘻嘻的，可下手比谁都狠。
从没有人能打的过她。
在谢有心中，闻笙就是强大的代表。
陈夭死的那天，他既悲痛又绝望，崩溃的目光第一反应是投给闻笙，希望能和对方一起痛哭一场发泄，可是没有。
闻笙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那时谢有一度不理解，甚至觉得闻笙冷漠到了极点。
直到闻笙那晚喝了酒后大哭，他才恍然所谓的冷漠冷静只是她保护自己的屏障，那时所有人都崩溃了，总得有个维持理智的。
她便是撑起来所有理智的那个人。
听到辛晟的话后，谢有第一反应是不敢看闻笙。
万一从她的眼中看到防备怎么办？万一从她的眼中看到疏远怎么办？万一从她的眼中看到杀意又怎么办？
这个可能性让所有人感到恐惧。
看到其他人反应的那一刻，他猛的明白。
她们不能没有闻笙。
她早已从老大、姐姐、朋友……这些名词中升格，不能简单地用什么关系来概括。
她是一种维系，是所有人精神的寄托和锚点。
“这套床品，你给辛晟送过去吧。”闻笙交给谢有，“他什么都知道了。”
谢有好奇地问：“老大，他是不是真的是那什么简小姐的弟弟啊？”
“你觉得是？”闻笙好笑地说。
他兴冲冲地说：“影视剧就喜欢这样写啊，捡到的人意外是某大佬的亲人，然后主角得了助力……”
“都说了。”闻笙红唇勾的惑人，“我们，不是主角，是反派。”
能活到最后把主角全歼灭的那种反派。
谢有不死心地说：“也有一种戏码是，反派最后变主角，主角变反派。”
闻笙：“……”
你是有多想当主角？
“别贫了，去送吧，真想打听你明天带他出去转转，指不定真碰到认亲的。”闻笙打了个哈欠，“需要什么就叫我，没事我就睡了。”
“好嘞。”
看到谢有送来的崭新床品，辛晟陷入了沉默。
怎么说呢?
这些东西甚至是洗过的。
她们的小日子就过的这么好吗？
……
闻笙没想到自己一语成谶。
第二日吃过早饭，谢有拉着陈夭到外面溜达，辛晟正好想出去走走，就跟着一起去。
没想到还真就碰上了认亲的。
只不过，认的不是辛晟。
是谢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