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笙走后,成泽几人面面相觑。
还是张茸先开口打破僵局:“先把尸体移到墙角吧,不急着丢出去。”
大冷天的,开一次门就冷一分,不如等下次出去顺手扔了。
成泽纠结道:“留在室内会不会不太好?”
总觉得跟这些尸体待在一起怪怪的。
张茸指了指那个楼梯间:“都丢那边不就行了?看不见就好,再开门我们就等着冻死吧。”
她受够了外面的冷气,感觉鼻炎都有发作的迹象。
尤其是现在其他人昏迷,别墅内产生的二氧化碳变少,实在不如之前保暖。
醒着的人搓了搓胳膊,一致赞同,纷纷开始劝说成泽。
成泽拗不过,只好同意了。
他想跟兰池聊聊,转眼却发现兰池正盯着陆颖的尸体。
“怎么了?”
兰池回过神,笑了笑:“没什么。”
只是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成泽抱过来自己的被子,看着张茸他们搬尸体,跟兰池缩在一起:“刚刚你有看外面吗?”
显然他说的刚刚是指闻笙几人出门的时候。
兰池默默点头。
“你也注意到了是吧?”成泽笑了笑,神色轻松了几分,“快了,应该就是这几天了。”
雾淡了不少,估计再过几天就彻底没了。
到时候出门就要方便很多。
兰池却怔怔道:“是好事吗?”
“嗯?”成泽疑惑地说,“你说什么?”
意识到自己说出了口,兰池咳了咳,微微低头:
“没事,就是……”
他找了个合理的理由:“雪地反光,雾散了有了得雪盲症的风险,感觉不一定是好事。”
成泽恍然:“是这样。”
为这个说法,成泽叽里咕噜说了一堆的话想跟兰池讨论对策,可兰池已经听不进去了,只是随口敷衍。
刚刚他又被后脑勺的那股力量牵引了。
‘它’像数根细丝,不知不觉间就缠绕了兰池全身,之后猛地一收,提醒兰池要注意什么。
他脑袋往后靠了靠,眼睫微颤,耳旁成泽的声音嗡嗡作响。
或许,他这种人也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整个大别墅内,清醒着的不过七八人。
他们内心或惶恐,或阴郁,或是恍惚,这些纷杂的心思各有不同,以至于所有人的关注点都不在楼上昏迷的那些人身上。
没有人知道等待着他们的会是什么。
暴雪减弱,雾气变淡。
48号的人同样留意到了这一点。
他们统共昏迷二十三人,从昏迷中陆陆续续醒来的人一共有十三人。
赵春手揉着这两日忙碌而酸痛的腰,龇牙咧嘴地说:
“霍哥,暴风雪小了不少,出行应该是没问题,这次暴风雪实在有些异常,我们是这个时候走还是等雪再小一些?”
“他们的身体情况怎么样?”霍拾安这话问的是正在喝水的高胜寒。
高胜寒醒来之后将所有人的体征检查了一遍,如今刚刚坐下来休息。
他比划道:“身体没有问题,只是出汗。”
霍拾安望向赵春。
见状赵春一个激灵,站直了说:“车辆也没有问题,我这几天加班加点把车子的制暖装置弄得七七八八了,赶路是完全可以的。”
霍拾安当即敲定:“那就赶路,昏迷的人做好保暖,绑在一起固定在车后座,我们先上路。”
网络已断,二期和三期的叛徒若变了地点,今后就再难将他们揪出来。
“明白了。”
这群人受过严格的军事化训练,平常懒懒散散看不出来,一到收到指令时便雷厉风行。
不到一个小时,所有的东西已经安排完毕。
赵春将昏迷中的韩渔扔进后座,嘀咕道:“大少爷醒的真晚。”
昏迷的人里就他不用跟其他人挤成一坨,而是由高胜寒亲自看着。
毕竟他们这辆小型改造车跟其他荷载十人的改造车不同,默认就是他们核心的五人开的。
统管华国地下世界的组织阿斯莫德的核心分为三期。
一期为首领,其新任掌控者霍拾安便有地下皇帝之称。
而一期的核心又有另外四人,药物监管者高胜寒,枪械监管者聂无,信息监管者赵春,暗杀任务组韩渔。
赵春将默默挤过来的透明人推出去,没好气地说:“你去开车,别仗着没存在感就偷懒。”
顶着一双死鱼眼的聂无盯着他看。
赵春:“……”
他已经想象的那口罩下的面无表情的一张脸了。
聂无,人如其名,毫无存在感。
生了一张极其普通的脸,稍微有些脸盲的人就会很容易认错,品味一般,体型一般,就连上学时的成绩都是中游。
这样的一个人偏偏拥有了不起的枪械天赋,无论是组装还是改造,亦或是枪法,都是顶尖的水平。
也不知道霍拾安是从哪里捡来的奇葩。
在赵春的驱赶下,聂无尽管不情愿,还是坐在了驾驶座。
车队经过24号别墅时,霍拾安让他们放慢了速度。
他看着后视镜里空挡的房子,若有所思地说:“已经走了。”
赵春下巴都快掉地上了:“我嘞个豆,不是吧,搬的这么空?”
这哪里是跑路,这是拆迁吧?
惊讶之余他瞥了眼两人中间坐着的人,幸灾乐祸地说:“看你这舔狗当的,人家走了都不告诉你。”
赵春的话让高胜寒不禁失笑。
开车的聂无悄悄看了一眼霍拾安。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句话说出来后,老板好像不是很高兴。
……
此时被念叨的人打了个喷嚏。
闻笙正边开车边吃着母亲喂的蛋糕,猝不及防打了个喷嚏差点噎住。
她忙踩了刹车,拍拍胸口接过矿泉水。
后座的常念幽幽地说:“感到窒息吗?海姆利克法我很熟悉。”
“不用了。”闻笙擦了擦脸,嘴角抽了抽,对那盘蛋糕也没了胃口,收进了空间,“倒还没有噎成那样。”
谁在骂她?
闻淑菡又心疼又想笑:“下次注意点,都说了不要开车吃东西。”
“下次一定。”
闻笙伸伸腰,看了眼时间:“妈,该你开车了!”
她们每人开四个小时,确认每个人都能得到充足的休息。
闻淑菡下车坐到驾驶座,叮嘱道:“感觉累你跟念念就回后面床上休息,别硬撑着,年轻人少熬……”
跟常念挤在一起的闻笙叹口气:“我妈又念经了,你忍一忍。”
常念:“……”
闻淑菡没好气地说:“你这孩子。“
她拿起地图,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笙笙,我们往A市去的话,应该不用走这条路吧?”
闻笙标出来的路简直可以说是最远的那一条,甚至有了些绕远路的意味。
现在她们已经快出了S市市区,行驶在一条乡间小道上,四周荒芜白茫茫的一片,可以说是鸟不拉屎。
虽然照理说鸟应该都冻死了。
后座半晌还没有回应。
闻淑菡忍不住回头看。
后座僵硬的常念指了指肩头流口水的人:
“睡着了。”
闻淑菡:“……”
她都说了去后面床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