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若风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他晚上和哥哥吵了一架,这么多年他们吵架的次数屈指可数,头一回因为意见不合闹矛盾,萧若风心乱如麻。
他决定回王府看看,哥哥应该也没睡。
前院空无一人,萧若风猜测哥哥又在熬夜,他更加后悔傍晚发的那通火,朝堂上波云诡谲,哥哥日夜操心疲惫,他怎么就不能委婉点说话呢?
带着愧疚的心情,萧若风特意叫厨子弄了碗鲜笋汤,这是他们幼时处于深宫中的美好记忆,兄长喝完应该就不会生气了。
他提着食盒走向书房,穿过绿意荫浓的庭院廊道,萧若风见到门前空无一人,摇摇头:“哥哥近来越发宽和,竟纵得他们玩忽职守。”
皎月轻霜,他没有注意到灯火阑珊、葱郁花草里的几片衣角,径直推开了书房大门。
“哥哥?”
一股浓郁刺鼻的怪味萦绕在鼻尖,萧若风皱着眉峰踏进了房门。
屋内只有一盏烛火亮着,一抹弯月斜射进屋,漏下银白惨淡的几点光辉,红檀木的书案后有一道身影,大半隐在暗处。
萧若风唤了一声,没有得到回应,他心底不知为何,陡然涌现出剧烈的不安,脉搏强烈的跳动起来,他往前踏了几步。
月色渐浓,光线骤亮,一具无头身躯暴露在冷冷清清的月色下。
“砰!”
带着热气的鲜美笋汤撒落一地,和地上逐渐干涸的暗红痕迹融为一体。
萧若风愣愣的站在原地,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很不真实,他张开干涸的嗓子,对着面前的尸体唤了几声:“哥哥?哥哥?”
透着光的窗台飘来同样浓郁的血腥气,萧若风偏过头,看见窗台上两个安静凝视自己的头颅,鲜血顺着墙跟一路流向脚底。
这一夜,整个景玉王府,都能听见萧若风的哀嚎。
“哥哥!!!”
当胡错杨赶过来时,萧若风还跪在地上,干涸的血和滚烫的泪融合在一起,沾湿了他的衣角。
胡错杨看清屋里的情景,当即腿下一软。
王爷死的太不是时候了,她还没有怀孕呢!
萧若瑾年年往后院里进人,要说胡错杨有多爱他,那是不可能的,如果没有王妃这个身份,胡错杨正眼都不会看他,夫妻之间不过是各取所需。
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胡错杨甚至已经在思考后院的那几个孩子,哪个更适合被抱养了。
萧若风看见她,心下更痛,“嫂嫂,哥哥惨死,暂且勿要悲痛。血迹才干,凶手怕是还在王府,请嫂嫂速速检查府中各处……”
胡错杨装作痛不欲生的模样,将权利放给萧若风,让他带人排查,顺便安排人往宫里送信报丧。
“王妃!王妃!查出来了,是住雅苑的那个小贱人!”
说话的,正是之前挨过易文君一巴掌的老嬷嬷,直到今天,她脸上的红痕都没有完全消退。
跟着萧若风排查后院时,老嬷嬷第一个去的就是雅苑,本来是想找机会羞辱一番易文君,不成想,在她屋里瞧见了一个男人。
嬷嬷认得他,易文君的师兄。
可就算是师兄,也不能睡一屋啊,嬷嬷高兴的以为,易文君胆子大到堂而皇之的在王府中私通。
万万没想到,那男人被拖去见琅琊王时,有气无力道:“师妹吸了我的功力,怕是要大开杀戒,王爷快想办法拦住她。”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胡错杨被这个结果惊到,站起身问:“琅琊王和洛青阳呢?”
“琅琊王带着洛青阳直接进宫陛见了,王妃放心,那贱人犯下这等滔天大罪,跑不掉的,还有她背后的影宗,都得给王爷偿命!”
胡错杨却摇摇头,“我心里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正思索着,外头雷声大作,阴云密布。
嬷嬷瞅了瞅天气,“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要下雨了?”
几道闪电劈下,照亮了胡错杨惨白的面容。
作者:\" 嬷嬷:杀她全家给王爷陪葬!\"
作者:\" 妹:啊?不用了啦,人家自己就可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