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先帝死的匆忙,还没来得及确立顾命大臣教导幼帝,以至每每处理国家大事时,萧月离总是一头雾水,他想提拔几个老臣为三公协助自己,是易文君拦下了他。
“若有不懂之处,随时可以问我。”
起初,萧月离还有些半信半疑,可是等易文君真的将政务公文讲得头头是道,等他将政令传达下去,引起无数人赞美时,他心里压抑下去的崇敬再次蓬勃生长了起来。
原来强大的人,真的什么都懂啊。
……
易文君在天启城待了三年,但不是完整的三年,她也会去别的地方转转,再回来给萧月离上课,算是有实无名的帝师,她教的,都是帝王之道。
一开始幼帝不能服众,北离境内确实有些乱子,但随着一道道政令传达,民心很快安稳了下来,幼帝也得了些名望。
再加上易文君坐镇天启,江湖人也不敢乱来胡闹,北离竟比太安帝在世时还要平静。
当年那场月夜屠杀,并未在民间散播开来,百姓都以为太安帝是急病死的,知情人提起那桩事全都是讳莫如深的态度,不敢随意提及‘易文君’三个字,只用‘那个人’来替代。
“you know who”
易文君大感无语,这是把她当伏地魔了吗?
叶鼎之听不懂她纠结的梗,还在笑着问她:“儒仙已经决定和月落仙子成亲了,东君问他们准备在哪里办婚礼,儒仙说要在天启城办,就简单请一桌老朋友就好。儒仙托我问你,愿不愿意赏个光吃顿饭。”
易文君见怪不怪,儒仙也算是个极有情调的人,能拖到现在才办婚礼,估计也是想给月落一个安稳的环境和家庭。
易文君想了下,她的时间一向充足,便随口道:“可以啊,等时间定下来,再告诉我吧。”
儒仙替她坐镇在逍遥城好几年,这点面子总是要给的。
易文君抄起百晓堂送来的情报慢慢看,叶鼎之就坐她旁边,双手撑着下巴,眼睛不眨的盯着她,目光如水波柔和。
屋子里有果香漂浮,烛花偶而噼啪一声爆响,烛影摇摇摆摆的晕开一道痕迹,最终散成他们眼中的星星,暖黄暖黄的。
那星星会一直照亮我吗?
叶鼎之不知道,但如果可以,他希望是永远。
苦头吃得多了,这一点点的甜,就显得格外弥足珍贵,令人恋恋不舍。
流离失所、孤苦无依的前半生里,支撑着叶鼎之走下去的唯有“复仇”二字,即便是跟着雨生魔学艺的那几年,他们也甚少有也这样平静温馨的时刻。
叶鼎之没想过,原来命运可以如此眷顾自己,如临深渊之际,会有人为他力挽狂澜。
唯一可惜的是,青王自尽而死,他没能亲自报仇。
萧月离以为易文君不插手他对青王的处置,是满意的意思,殊不知,易文君只是不想替叶鼎之做决定罢了。
易文君抬眸,叶鼎之正眨巴着眼睛看她,“无聊吗?”
叶鼎之摇头:“不无聊。”他能看一整天。
“无聊也没关系。”易文君举起手里的情报密函,笑了笑:“你不是说天启城刻板无趣吗?”
“你现在可以开始思考,要带我去哪儿玩了。”
叶鼎之睁大了眼睛,惊喜的跑出去找地理志。
三个月后,易文君悄然和叶鼎之离开了天启城。
萧月离站在碧蓝无垠的天幕下,风吹起城墙上悬挂的神鸟大风旗,黑色的卷云纹飒飒作响。
隔着一座皇城,那是他此后再难触碰的世界。
这身衣服,把他困住了。
作者:\" @潇潇暮雨_969992…\"
作者:\" 感谢宝子的会员(2/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