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死寂的监察院，今日却整齐地响着肃杀的口号——
“杀陈萍萍！”
“杀陈萍萍！”
“杀陈萍萍！”
喧嚣而上的杀气震开了四周的飞鸟，两道黑影踩着角落，摸开机关，飞快地溜进监察院地牢。
南枝砍晕一个过路的倒霉蛋，却见五竹停在坚厚的铁门前，准备用铁钎来个暴力开门。
“你还嫌监察院里不够乱啊！”
南枝赶紧阻拦他的动作，才明白十六年前不止她和叶轻眉出了事，五竹的程序恐怕也遭到了严重破坏，好好的智能系统，都快成智障了：
“你这些年，果真笨了不少。”
五竹动作一顿，说话的语气有些隐隐的委屈：“我忘了好多事情。”
南枝浅浅叹口气，手把手教学：
“你是全能机器人，不止是打架，还能像变形金刚一样。”
“对，对，把你的手指插进锁眼里……不是捅进去啊！发挥你的想象力，想象你的手指是能融化的铁浆。”
“嵌合形状后，直接拧开。”
轻轻一声响，半米厚的铁门被轻松打开。
五竹好奇地看着自己重新恢复原状的手指，感觉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他是，变形金刚？
秘牢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个四肢缠着铁链的高挑男子一动不动地立在角落。
“六爻？”
南枝忽然有些情怯，她缓步走上前，男子依旧没有反应，半垂着眼睛，露出一双淡金色的瞳孔。
晦暗，没有光彩。
就像是死人。
五竹动手震断铁链，抬手碰触男子的胸口，两张一模一样的脸面对面：
“缺乏启动能量，零件破损，主机损毁。”
南枝吐出一口气，把六爻背在背上：“先出去再说。”
大不了，她打回神庙，总有办法修好六爻。
***
两人绕过曲折的秘牢，靠近石门时，却敏锐地觉察到相隔几道门之外，有窸窣的脚步和震天的呼喊。
骨碌碌。
似乎，还有车轮滚过的声音。
监察院中，陈萍萍腿脚不便，早早就坐上了轮椅。
南枝当即调转方向，和五竹迅速后退，暂时躲进临近的秘牢。
这座秘牢和关押六爻的地方不远，气息却更加腐朽，铁链的布置也更加严密。清风趁着牢门开合时吹起一阵扬尘，惊动了里面的人。
那人满头杂乱纠缠的头发，就连衣服都是褴褛的，黑暗中，几乎看不清他的样貌。
但他却声音艰涩颤抖，准确地叫认出了南枝！
“帝，帝师？是帝师大人吗？”
南枝背着六爻的动作一顿，惊愕地看向角落里挣扎的人。
在南庆京城，能用这个称呼她的旧人，恐怕只有肖恩那个倒霉蛋。可南枝却很难把当年意气风发、杀伐果断的大将军肖恩，和眼前这个满身狼藉恶臭的老人联系在一起。
“肖恩？”
“是，是我！”
肖恩压低了声音，“我就知道您不会死！神庙的仙人，怎么会轻易死去呢？我没想到，您竟然会亲自来救我。”
啊，这！
南枝眨眨眼，顿觉手脚发麻，心头发虚。
她哈哈哈……好像，大概，确实忘了救肖恩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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