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危把薛定非战战兢兢的神态看在眼里,不由挑了一抹更加危险的笑:
“你来这里做什么?”
薛定非咽咽口水,侧着身子从院门挤进去,忙不迭地往南枝身后躲:“我来是帮南枝妹子……”
他顿了顿,在谢危越发阴沉的目光中改了称呼:“来帮圣女打打下手。这些粗活重活,怎么能让她这么娇滴滴的弱女子来做呢?还是我来!”
说着,薛定非看准了那几坛封好口的杨梅酒,屁颠颠地奔过去当起搬运工:“还是老规矩是吧,都放地窖里?”
南枝冲薛定非一笑,眉眼弯弯,毫无遮碍,端的甜甜蜜蜜,“谢谢你啦薛哥哥,等过几日酿好了,头一个就给你送去。”
薛定非摸爬滚打许多年,最爱好颜色,为人风流倒不下流。无他,看着好看的妹子对他笑,他就是搬一天的砖都能乐得多吃几碗饭。
那边,两人和和睦睦分工合作,一个推车过来,一个弯腰挪酒坛。
这边,谢危心中翻滚起惊天巨浪,眼中倏尔闪过一道阴鸷的寒意,又迅速淹没在不动声色的淡漠里。
薛……哥哥?好一个薛哥哥。怎么不把天灵盖一起削了!
按理,他原本才该是她口中的薛哥哥。
若没有十六年前的事情,他们会一同长在京城,被父母疼宠长大,他是京中两大势力唯一的血脉贵公子,而她是皇帝最宠爱的公主,古灵精怪,活泼可爱。也许在授课的文华阁,百花齐放的御花园,他们才能偶尔见过几次。名义上,他也算她表哥。
如今,倒一起成了流落在叛党手里的可怜人。
究竟是缘分,还是孽缘?
转瞬,谢危又将这些无用的假设抛之脑后,略略上前几步站在南枝身侧。他身量高,影子几乎将她全数罩住:“你能不能别老想着赚钱,偶尔,也多往别处长长心眼。”
他一边说着,眼神还往薛定非身上瞟,示意她离这些不怀好意的人远一点。
南枝心中唾弃一声,这叫声哥哥就能兢兢业业帮忙干活的好人哪里找?这人还不收工钱,不用她管饭!
怎么,她还能指望眼前这个半点灰尘不沾身的洁癖假哥哥不成?
南枝面上理直气壮:“我这么年轻,不想着赚钱想什么?”
当然是想着怎么干掉你们,让自己成功上位天教教首喽!
谢危不知南枝心底盘算,还想再劝两句,突然目光一动,瞧见了缓步走进来的老头子。大概五十左右的年纪,形容枯槁,留一撮山羊胡,穿着朴素无华的灰衣。
正是教内另一位大名鼎鼎的人物,公仪先生,公仪丞。
“度钧山人也在这儿,外出这么些日子,是该来看看妹妹。”公仪丞笑意虚浮地和谢危敷衍招呼,转头就说起了正事:
“圣女,教首找您。”
南枝几不可查地蹙了蹙眉头,舒展开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好嘞,我今天还没去给教首请安,就知道他定要念着我。我这便去。”
她抬手解开襻膊,才要搭在一边躺椅上,却被突然伸出的一只手接了过去。
谢危握住艳红纹花的襻膊,衬得手指更加修长玉白。他张张嘴,当着公仪丞的面,话说出口就变了:
“我帮你放,别让教首久等。”
南枝在心底冷笑一声,脚步飞快地走了。
这个马屁精显眼包,当着公仪丞也不忘卖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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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是心动啊是肖战啊点亮的年度会员,专属加更五章,这是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