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夜色沉沉,长廊上的灯笼应南枝所令,尽数熄灭。
唯有屋中亮着一豆烛光,影影绰绰惹人遐想。
屋中的陈设和入画时一般无二,柔软的轻纱帐幔随风舞动,屋中之人,仿佛随风仙去。
不知过了多久,殿外终于传来了动静。
殿门开合,沉稳的脚步踏在地板上,一步步靠近纱帐后的女人。
南枝垂眸,袖中的银针已经跃跃欲试,只等扎老皇帝一个半身不遂,然后栽赃给虢国夫人。
就说皇上在虢国夫人那里纵欲太甚,夜风寒凉,不幸得了马上风!
等除掉虢国夫人,她作为宫中地位最高的贵妃,当即就可抚养一位适龄皇子在身边。凭借前朝宰相杨国忠的势力,很快,她就能扶立新皇,成为太后。
若是杨国忠懂得收敛还好,只怕不但不懂,还要更加猖獗。
届时,她再着手一点点剪除杨国忠的羽翼,另扶新人!
南枝的思绪越来越明朗,明黄色的龙袍下摆也已经映入眼帘。
“爱妃可是还在记恨朕?怎的不抬头来看朕?”
南枝的手猛地顿住,被这熟悉的声音惊住,抬头一看,这老皇帝竟顶着阮澜烛的脸!
“你——”
阮澜烛无奈地耸耸肩,转身瘫坐在榻上吃起了身旁的新鲜荔枝:“按理说我得罪了那妖怪,他应该给我安排个很凄惨的角色才是……我都做好了成为小太监的准备了,结果一睁眼,成了高高在上的皇帝嘿!
她这是在报复我,还是在感激我啊?”
“她自然是在报复你。”
南枝见是熟人,只能缓缓收了银针:“你在我眼中还是故人样貌,但在其他人眼中,也不过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罢了。而且,她知道,我想达成计划,必定不会放过你。
死在熟人的手里,岂不是更好?”
即便南枝话中的威胁说得再真,阮澜烛也没往心里去。相处这段时日,他已经知道南枝什么话是真的,什么话是假的。
南枝看他这自在劲儿,突然笑道:
“听说,皇上想看妾跳的霓裳羽衣舞?”
阮澜烛吃荔枝的手一顿,眼神飘忽了一瞬,他是找个借口从虢国夫人那儿出来,又想着怎么也得来看看始作俑者杨妃还在不在。
谁能料到,杨妃已经成了他的顶头上司?
“没有的事,我怎么敢要求你给我跳舞呢?哈哈哈……”
阮澜烛打着哈哈。
但南枝却笑容不减,直接抢过了他面前的果盘:
“既如此,长夜漫漫,无有消遣,就请皇上给妾跳一支舞吧。”
阮澜烛不可置信地看向南枝,却见她无比真诚地点点头,指了指殿中轻纱飞扬的场地:
“去吧,妾想看得紧呢。”
阮澜烛想拒绝,却拒绝不了。
他想,他大概是头一个穿着龙袍给爱妃跳舞的皇帝了吧。
哪怕是幻境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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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桃菌:\" 感谢宝子们送的小花花呀。\"
桃桃菌:\" 为了把冲突集中在一起,人物出场或许不符合史实,只作私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