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生的话虽然自夸，却所言不虚。
自打他们一行人走进天启城，四处潜藏的眼线暗探全都动了起来。一块巨石砸进天启城的漩涡里，溅起了数丈水花。
李长生波澜不惊地扫了那些人一眼，收回目光，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看向叶鼎之：“对了小子，听说你师父有了相好？”
“咳咳！”
叶鼎之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问：“您怎么知道的？”
他本意是想问南枝胡说八道的事情，身在天启城的李长生是怎么知道的。可这话说出来，恍惚变了味道——
李长生先瞪大了眼睛，又挤眉弄眼，满脸兴味：“竟是真的？我哩个天，活得久了，什么怪事都能见到！你师父那样的人，竟然也会对女子动心，不惜牺牲这么大，修炼魔仙剑走火入魔？临了，他还带着人私奔了！哎呀呀……”
叶鼎之自知失言，求助地看向南枝。
但南枝身为始作俑者，怎么敢在这个时候冒头。她左顾右盼，就是不看叶鼎之，好像对天启城人来人往的街道十分感兴趣。
可怜叶鼎之从没有过胡说八道的经验，干巴巴地不知作何反应，只能小心翼翼地问：
“此事……”
此谣言。
“应是私密。”
南枝只胡编给了烟凌霞听。
“怎么也传到您的耳朵里了？”
怎么会传到北离？乾东城哪边，雨生魔不会也听说了吧？
李长生沉浸在发现新瓜田的快乐里不能自拔，兴致勃勃地回答：
“是南诀刀仙烟凌霞。你师父抢走了南诀皇帝的废妃，不管是为了预言还是为了颜面，南诀皇帝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烟凌霞性情中人，为你们一行人挡下了数次来自朝廷和江湖的追击，她还将其中实情都讲出来，劝退了所有人。”
叶鼎之呆呆地重复：“劝退了……所有人？”
那岂不是全南诀都知道了？他师父，可还能回南诀，继续做南决第一的剑仙？
“雨生魔痴情啊。”
李长生凄然地长叹一声，仰头喝口酒：“枉我之前还以为他是个纯粹的武痴，为了追求天下第一的极致，为了打赢我，才不惜修炼魔仙剑走火入魔，以男身化女貌。
是我想得太简单了，做了这么多年的熟人，竟还不知道他心底藏着这样的苦楚。”
叶鼎之眨眨眼，不，雨生魔确实就是个简单地追求天下第一极致的人，毕生夙愿就是打败李长生。
李长生感叹完之后，又嬉皮笑脸地拍拍叶鼎之的肩膀：
“江南那边的话本大家，已经开始着手以雨生魔和西楚公主的凄美爱情故事创造话本了，有些短篇的戏本子甚至传到了天启城，过几日，说不定这天启城的各大茶楼戏馆要开始上演你师父的爱情故事了。
等将来，传诵天下，名流千古，也不无可能啊！”
叶鼎之缓缓吐出一口气，看向南枝，一字一句：“名，流，千，古啊。”
南枝琢磨着传闻中的另外一个女主角，她的外祖母倒是没什么大碍，恨不得搞绿外祖父的脑袋来报复一回。
就是太师父雨生魔——
她摇头感叹：“好个千古第一痴情种啊。”
叶鼎之面无表情，不，以他对雨生魔的了解，师父不会喜欢这样的第一。
“不是，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百里东君把脑袋探过来追问：“给我也讲讲啊！”
南枝一把推开他：“有你什么事，小孩子别什么都好奇。”
百里东君气恼：“我虽叫你师姐，可你比我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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