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翊收拾了一下东西，拿出画板，对着眼前几具尸骨观摩，准备找到王虎的那具尸骨。
“诶，你这笑眯眯的样子，难道你想通了？”
杜城还在旁边捉耳挠腮：“不是，这王虎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他是不是还活着？可他活着的话，为什么搜救队把整座山都找遍了，也没找到他的生活痕迹？可如果他死了，那么多村民都见过他，又怎么说？”
毛球看沈翊动笔，飞快地落在其中一具尸骨的天灵盖上。
沈翊若有所思，选择相信玄学的力量，动笔描绘这具尸骨生前的模样。
他一边动笔，一边开玩笑似的说：“或许，有鬼呢？”
“沈翊！”
杜城站起来，气势汹汹道：“看在同事的份上，我一定要告诫你！我们是守护人民的警察，不能搞封建迷信那一套！你这两天神神叨叨太多次了，实在影响我们人民公仆的形象！”
沈翊无辜地眨眨眼，像只柔软无害的猫：“知道了。”
知道是知道，但这辈子不会改了。
杜城好像看出了沈翊的没说出口的话，气哼哼地出了营地帐篷。
帐篷里安静下来，沈翊沉下心神，下笔更快。
天色彻底黑下来之前，他终于画出了这具尸骨的生前容貌。
当真是王虎。
原来，十二年前，王虎也成了被云蒸霞蔚的美景吸引，却潦草死在天坑中的一员。
沈翊悲悯地叹口气，又想起王虎现在地狱元老鬼差的职位，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了。
当鬼差，或许比做人更自在呢？
“小毛球，谢谢你帮了我的大忙。”
沈翊揉了揉毛球柔软的羽毛：“你想要什么奖励？”
他盘算着，家里养的白猫晓玄喜欢吃肉条冻干，也喜欢他买一些猫玩具，或许毛球也喜欢？
毛球却蹦跶两下，脚爪沾了颜料，在画册上写了七扭八拐的几个字。
沈翊眨眨眼，好家伙，这毛球也是个成精的胖鸟球！
“我看看，你写的什么……你想让我画一幅——你主人的画像？”
沈翊说着突然笑了：“你主人？你想让我给南枝画一副画像吗？”
毛球却摇摇头，叽叽喳喳一阵，又背过身去不理人了。
“你的主人，不是南枝？”
沈翊看着自闭的毛球，突然陷入空白的茫然里。
不知道为什么，他望着这样的毛球，竟有点难过。
“好，等你想和我说话……或者，等我学会听懂你的话，我一定帮你画一幅你主人的画像。”
沈翊戳戳毛球的脑壳：“好不好？”
毛球这才矜持地转身，轻轻点点头。
哄好毛球，沈翊又忍不住拿起手机，打开聊天框，话打出去一半，又一个个删掉——
何苦戳她的伤疤呢？
把毛球寄养在南枝这儿，毛球又想要一幅主人的画像，这都说明，那所谓的主人已经死了。
甚至是身为冥王的南枝都无法挽回的死亡。
沈翊目光微动，从手机相册中调出一张云蒸霞蔚的照片发过去。
两分钟后，那头就来了回复，还是一样不着调又思路清奇:
【还好这里没被开发，要不然，国庆假期，游客不得像下饺子似的？】
沈翊笑了两声，打了几个字：【那你们地府的工作量就增加了。】
【其实，峰都山这个名字也很有意思。峰都，酆都。】
沈翊看着南枝的回复，神态渐渐凝重起来。
酆都，就是传说中的阴曹地府和鬼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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