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栋听着沈翊的话，楞在原地。
沈翊却收了笔，笑着说：“我记得，当初你把我踹下水时说，要我先下去等你。虽然现在顺序唤了换，但我们也算见到了。”
言罢，他又十分有礼貌地冲那几个恶鬼点点头：“劳烦你们，辛苦了。”
几个恶鬼互相看了一眼，这个人类还挺有礼貌的呢，不愧是冥王大人看上的男人！
他们也极有规矩地抱抱拳，毫不客气地拖起曹栋。
“啧啧，你可真不长眼啊，作恶多端不说，还找麻烦找到了冥王的人身上！你不死谁死？”
“就是，咱们几个正愁找不到机会讨好冥王，他就送上门来了！”
“兄弟们，一会儿都别手软啊！”
……
鬼群渐渐散去，露出地狱本来的面目。
虽然有了蒋歌的图纸，但建造十八层地狱可是个大工程。
千百只恶鬼没日没夜的搬砖抗镐头，也只挖掘到了地下三层。
沈翊从地上一层俯视下去，看到了众鬼百相，死相千奇百怪，性格更是难以捉摸，却都在劳作中消磨了大多怨气。
沈翊看地狱的风景，南枝却在看沈翊。
除了那些本就生活在光怪陆离中的修真者，沈翊是第一个下地狱的凡人。
哪怕是她爸妈，哪怕是雷一斐那样的资深老刑警，都无法这么平静地接受鬼域的阴暗和疯狂。
他们早就习惯了科学的世界观和生活方式，并不想也不敢突破这层限制和保护。
而沈翊，几乎是迫不及待地闯入了她充满了鬼怪和疯狂的世界里。
他在意规则，却更有一套自己的行事办法，不会把自己彻底框死在世俗的规矩里。
他身上有一种疯狂的邪性，却又把这种疯狂关进了笼子里，以温柔平和的状态成为警局的画像师，和那些罪恶为敌。
可他又是飘着的……
南枝凝望着沈翊俯视众鬼的神态，他平等地对待每一个人、鬼，温柔又疏离，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他在脱离世俗，又观察研究世俗中的每个人和鬼，甚至能共情他们，再触动他们。
就像她，走过每个世界，也一直飘着，脱离世界，又融入世界。
哪怕共鸣者不是必须的，但有一个能和你达成所有默契的人，也是让人高兴的事情。
“咳咳。”
沈翊被南枝用幽深温和的目光包裹着，早就忍不住红了脸，只是在故作姿态，不肯露怯：
“你笑什么？”
南枝却打量地更加放肆：“我突然感觉，我们很合拍。”
他不是强大无匹的相柳，不是狡诈如狐的元莫，但……同样的灵魂赋予了他们同样强大的内核。
南枝目光收敛，郑重道：“沈翊，很高兴认识你。”
沈翊描绘地狱苦海的动作一顿，迎上南枝真挚欣喜的目光。
“遇到你，我也很欢喜。”
两人对视着，脉脉情意肆意流淌。
红衣女鬼小心翼翼地呸了声，和任晓玄嘀咕：“这恋爱的酸臭味啊。”
任晓玄不解，只说自己的心里话：“他们很相配。”
红衣女鬼摇摇头，从旁边抄起了自己用一等奖换来的奖品——
一份外卖螺狮粉。
“闻着味，我的螺狮粉还不如恋爱的味道正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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