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次三番被提到，南枝也当真起了兴趣。
一个极有可能穷凶极恶的罪犯，为什么要和一个监狱长拉关系呢？
南枝安抚地看了眼沈翊，这才转头应下：“好啊，咱们一起去吃个便饭吧。”
陈舟侧身，请南枝先走，快速瞥了一眼沈翊，又几步跟上去：
“班长喜欢吃什么菜系？我倒是知道几家做得不错的私房菜……”
沈翊凝望着他们两个离开的背影，脸上一贯的温和笑意，终于消失了。
“沈老师。”
李晗突然带着一匝资料走过来，小心翼翼道：“我觉得，你应该看看这些资料。”
沈翊垂眸，在那匝受害者资料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许意多。
他视为父亲的美术启蒙老师。
“这是你老师？”
杜城扫过李晗调查到的资料，第一页上，这位叫做许意多的老年画家，打给诈骗犯的钱，大多是从一个私人美术室流出去的。
这私人美术室的老板，他在七年前也见过，是沈翊当年的经纪人和师姐。
而据这位师姐的口供，被骗的人不是她，而是她和沈翊的老师，许意多。
沈翊表情凝重，快速翻过罪犯的口供——
胡志峰坦诚，他们是个犯罪团伙，有人研究AI技术，也有人四处搜寻老人的资料。而他利用AI换脸技术，先后作案多起。
第一次，是张建国的儿子，诈骗五十万。张建国因没钱治病死亡。
第二次，假装梅超英失联已久的儿子，诈骗三十万。
第三次，将周广南的养老金骗取一空，致使周广南饿死在家里。
第四次，装作许意多的儿子许思文，诈骗五十万。
……
沈翊身影晃了晃，他了解他的老师，许意多一辈子清贫，虽然是个画家，可画作并不是收藏热门，卖不上高价，积蓄更没有五十万这么多。
而许思文和许意多的关系并不好，一直独居在国外，和家里也没什么联系。
沈翊追问：“我师姐，林敏她还在吗？”
李晗点头：“还在会客室。”
沈翊拿着资料，快步追过去。
哐当。
会客室的门被重重推开，林敏抬头，平静的面容下，情绪却动荡起来，紧紧握住了手。
沈翊追问：“老师从哪弄来这么多钱？是你——”
“我可没有那么多钱借给老师。”
林敏自嘲地笑了笑：“说起来，你虽然在画坛消失了，但画还是很值钱的。”
沈翊不解道：“我哪里还有画留下来？我前些年画的画，都在七年前被我烧——”
话没说完，他突然在林敏自嘲又讥讽的目光中明白了什么。
他的画虽然没了，可他的老师，熟知他所有的作品和绘画习惯。为了赚钱打给“许思文”还债，许意多临摹了他的画，并且联合林敏，将一幅幅假画卖了出去。
这不仅欺骗了买画的人，构成了数额巨大的诈骗罪。①
还是一种，联合起来，对他的背叛。
沈翊踉跄一步，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林敏和许意多。
他可以不追究，可刑法，可他的警察身份，却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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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
①原本想让老师好好活着，可为了严谨，查了查卖假画的刑罚。销售金额二十万元以上不满五十万元的，处二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销售金额百分之五十以上二倍以下罚金。
好了，没法寿终正寝了。o(╥﹏╥)o怪不得剧里，在事发之后许意多会选择体面地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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