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句话也没说，只越过他，继续往外走。
门外的服务员听到动静走进来，却发现陈舟狼狈地坐在地上，赶紧上来搀扶：
“陈总，你这是怎么了？”
“滚出去！”
陈舟推开服务员，踉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阴沉着望着南枝绕过假山的背影。
“看不起我，你还是看不起我，凭什么看不起我？”
“既然你高高在上，那我就让你一败涂地！”
南枝的手掌拂过假山后，一抹尚存神智的鬼魂被迫离开陈舟所在的范围，一路跟着南枝飘荡。
像只在半空中无力挣扎的风筝。
片刻后，草莓派的后座坐了个战战兢兢的怨鬼。
南枝从后视镜看向她：“说说吧，为什么跟着陈舟？”
“是他，他害死了我们。”
怨鬼的眼睛通红一片，深沉的怨恨冲散了她对于冥王的天生惧怕：“他害死了我们所有人！”
我们，所有人……
数量很多。
南枝追问道：“他是铜城科技的老总，为什么要害你们？因为仇恨？”
“是为了钱！”
怨鬼嘶吼着，身上的伤口撕裂出惊心动魄又难以愈合的疤痕。
“那年，我才成年，马上就要上大学。我一直觉得自己长得还不错，除了眼睛不够大。所以在大学之前的暑假，我找到了一家整容医院，想要给自己做个双眼皮。
医院里的人很和善，还给了我很大的优惠，我当时觉得，我马上就要蜕变了……可等我从麻醉中醒来，我已经被撞进了集装箱里，运到了海船上……除了，还有很多女人，甚至小孩。”
这作案手法是那么熟悉。
雷一斐险些遇害的那个魅帝美容院诱拐妇女案，就是用免费美容的噱头来麻醉诱拐妇女。
南枝惊愕之下转头，盯着怨鬼死不瞑目的脸。
“你们，是支持他事业的资金……”
“我恐慌了很久，又难免做了最坏的打算，心想，或许要被运到海外堕入风尘，做个卖淫女了……”
怨鬼自嘲地笑笑，又说：“可他们又怎么看得上这点蝇头小利。我们在他们眼中，不过是能被划分成三六九等的商品！
那些有瑕疵的、不够乖顺的女人和孩子是最下等的货色，要被拉去打断手脚，成了在国外街头乞讨的道具，还有的，被弄去抽血配型，成了器官容器。
长相还可以的女人，属于中等货，可以去做红灯街和会所的商品。
而那些长相漂亮，聪明伶俐的……就更惨了。”
怨鬼看向南枝，一字一句含着血泪：
“知道重回青春的灵丹妙药吗？那些东西，都是用我们做实验，每日抽血、剔肉、甚至更换器官……
还有一些富商，不想自己生孩子，就让我们帮忙怀，帮忙生……一个又一个，年年月月……直到身体彻底垮掉。
而我，就是这样死的。死在最后一次……产床上。那恶心的孩子倒是健康，可他却汲取了我的生命！他要了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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