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对赵明哲动的手。”
另一间审讯室,陈秋雯也是这么坦白的:
“因为我不想死。”
她挽起袖子,纤弱的手臂上,还有很多陈年伤口,让她再也不敢露出胳膊。
“婚后一个星期,我就开始挨打。一开始扇我耳光,后来拳打脚踢,我的手臂和肋骨,都被打折过。
我想过离婚,但他说,只要我敢离婚,他就杀了我。我逃过,很快就被他抓回去,打晕了锁在房间里……后来,我找到机会,侥幸逃了出来,到了北江。
我扔掉了旧手机,也不敢和任何人联系。我以为在这个新的城市,用一个新的名字,就能开启一个新的人生。”
陈秋雯说着,眼角流下恐惧又怨恨的眼泪:“四年了,他还没放弃找我,他恨我,想要杀我……我每时每刻都活在恐惧里。今天他一进门,他就想掐死我。所以,我只能反击。”
“虽然那个孩子阻止了我……”
陈秋雯笑笑:“但我总不能让一个孩子给我顶罪吧?”
“我也是失去过孩子的人……被赵明哲打的,三个月的时候就流了。”
杜城翻看了两个人的口供,又看了何溶月给的伤情检测报告,心中复杂,但身为警察,很多时候只能依法办案。
警察,只能追查真相。
量刑,是检察院和法院的职责。
“小壮,你妈妈还在北江监狱服刑,是吗?”
沈翊突然开口,目光温柔地看着小壮:“陈秋雯和陆婷,让你想起了自己的妈妈。”
小壮沉默了一会儿,重重点头:“是,我妈妈就是这样……离开了我。
我爸是个酒鬼,每次喝醉了就打我妈,也打我。有一次,我劝他别喝了,他特别生气,往死里打我,我妈拦不住,还被打破了头。然后……我妈就用菜刀,砍死了我爸。”
沈翊望着小壮,任何安慰的话,在此时都显得单薄无力。
“在城中村之前,我住在儿童村。”
小壮手指缠在一起:“那里,都是和我一样遭遇的孩子。我们,还想等着妈妈出来。”
北江监狱。
南枝调出小壮妈的资料:“是,十一年前入狱,但她被判了无期。在狱中表现还算不错,我之前已经给她提了减刑申请,如果通过,就可以减到二十年。”
“无期?”
沈翊对这方面的量刑不太了解,但他记得有丈夫家暴妻子终身瘫痪的案子,也才判了十二年。那期间,甚至还有减刑的可能。
他纳罕道:“即便不算正当防卫,又怎么会无期?”
南枝把资料递给他:“法院的判刑,也只能根据法律死板地进行判定。十一年前,舆情压力也没有今天这么严重。小壮妈无依无靠,是个孤儿,也没有人能替她上诉。
法院断定,小壮妈在丈夫已经失去行为能力后还在挥刀实施残杀行为,已经不属于正当防卫,是故意杀人。”
南枝顺便找出了其他因为家暴反杀丈夫而被判刑的女性档案:
“像小壮妈一样的女人,还有很多。”
她点开小壮的视频平台账号,陈秋雯和陆婷联合杀夫的事情才过了两天,小壮剪辑发到平台上的视频已经冲到了热搜头条。
这小孩,也算聪明了一回。
“或许,我可以帮忙加把火。”
南枝琢磨着:“不仅是帮陈秋雯和陆婷,也是帮女子监狱里的可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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