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邬府雨雪却停了,淡淡的金色天光垂落在棺椁上。
不过短短几天,南枝就接回了两座棺椁。
一座棺椁里,躺着给她留下遗诏的太子。
另一座棺椁里,是以命为她喊冤的郡马。
她站在府外,扶着棺椁,身体晃了一下。
副将从宁赶紧上前搀扶:“郡主!”
“无碍。”
南枝推开她,骑上飞雪:“先接郡马回家。”
邬善以死为静安郡主陈情喊冤的事情,不过半天就传遍了京城。
深情至此,京城的流言蜚语竟沉默下来。
是夜,一个白衣僧人从后门进入郡主府,路过满府缟素,直入正堂。
正堂的香案上摆着两个牌位,一个当朝太子朱佑晟,另一个写着林南枝之夫邬善。
纪咏紧紧盯着邬善的牌位,越看越刺眼,但南枝夹枪带棒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你来上坟?”
纪咏收回视线,飞扬的桃花眼中泛起浅浅的笑意,这才望着南枝:
“听人说,你伤心过度病倒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近,细细端详着南枝的白衣和发间的白花。
倒成了丧夫的小寡妇,眉眼清冷,那点怒意更激发出秾丽惊鸿的色彩。
纪咏俯身,和南枝对视:“你是为了太子伤心,还是为了邬善?”
火盆中跃动的光芒映在纪咏的眼睛里,就连他眼角的两颗泪痣都跃动起惊心动魄的蛊惑。
南枝抬眼,静静地看着他。
平心而论,纪咏的脸是很有攻击性的俊美。如果没有板着脸故作高深莫测,他轻轻一笑,反倒是个妖孽。
国师圆通,俗家姓名纪咏,出身吉安纪氏。
她的皇帝舅舅无比信任他,曾封他做礼部侍郎,专司礼佛之事。后又钻营谋划,一步步做到国师。
他行事荒诞,离经叛道,不仅怂恿皇帝把金銮殿上的金瓦赐给隆善寺盖座宝殿;还想劝着皇帝出家做和尚。
【皇帝要是做了和尚,你也不必操心弑亲之事。】
但此情此景,南枝只觉得他是把不受控制的双刃剑。纪咏既是攻敌的好手,却也自作主张,刺伤了她的人。
疯子。
越发疯了。
南枝反问他:“为了谁伤心,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拜你所赐吗?”
纪咏听了,不仅不愧疚,反倒欣喜地越发靠近她:
“所以,你现在一心只想着我吗?”
他说着,手腕已经扣在南枝的手腕上,细细地诊脉:“真是无趣,这么勾引你,你都心如止水?”
南枝冷漠地收回手腕:“这里是灵堂。”
“不是灵堂,你就能对我心动了?”
纪咏又调侃一句,这才正经起来:“从脉象上看,你连日奔波没怎么阖眼,心绪又大起大伏,是有些疲累。但依然……健壮如牛啊。”
南枝看了他一眼,没有应话。
纪咏得不到回应,就又变了副样子,像个讨糖吃的小孩子:
“你没事,却遣人去找我说病了。所以,你是想见我吗?
想见我就直说,我很好约的,你一约,我就来了。”
他尾音上扬轻缓,仿佛带着钩子。
噼啪。
火盆中燃烧的纸钱突然炸响了一声,灰烬飞扬,落在纪咏不染尘埃的洁白僧袍上。
南枝盯着那点灰烬,突然道:“做皇帝,真的要鳏寡孤独吗?”
纪咏笑容顿了下,若有所思地和南枝对视。
南枝紧紧盯着他的眼睛,探究观察他每一丝神态变化:
“阿琰死了,太子死了,邬善也死了。下一个是谁,宋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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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桃菌:\" 纪咏的性格更接近原著圆通,被斥为妖僧,纪贼。比剧里更疯,也更偏执哈。\"
桃桃菌:\" 感谢宝子们送的金币和小花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