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巍峨,四处长廊小院,假山湖水。重叠布置,如同迷宫。
邬善没能找到南枝和纪咏,却先听到了他们的消息。
“啧啧,那六元及第的纪大人第一天入宫教学,就出了那种事。”
邬善脚步一顿,屏住气息,隔着一扇花窗看到了窗下偷懒的两个小宫女。
“可不是嘛!纪状元和静安郡主见面后,就衣衫不整,浑身湿透地走回来了。那场面可真是……”
“难道是静安郡主做的?”
“静安郡主只会杀坏人,可不会欺负好人。我看啊,这欺负,不一定是哪种欺负呢。毕竟,纪状元长了一张谪仙脸啊!”
后头还有各种猜测,可邬善一句话也听不下去了。
他转身疾步往学堂走,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最后直接跑起来。
亭台楼阁都化作熟悉的残影掠过去,风划在脸上有些刺痛。
“邬善?你怎么还没走啊?”
“诶,你干嘛去?那边是夫子的书室!”
砰!
书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邬善站在门口,又深思熟虑地掩上门:“你对她做了什么!”
离间的屏风后,纪咏动作停了下,又毫不在意地脱下湿透的衣袍:“邬公子这话可不对,你该问,她……对我做了什么。”
屏风后的人披上崭新的袍子,露出一角袖摆,上面绣着熟悉的宫中云纹。
邬善只瞥了一眼,就猛地睁大的眼睛。
做这袍子的衣料纹路,和前生他与南枝的白袍无比相似。他十分喜爱这身衣裳,可死前,迸涌的鲜血染红了一身白衣。
而现在,相似的白衣就穿在纪咏身上。
“她能对你做什么?”
邬善眸色沉下来,一字一句地质问:“你就算跌入湖中,也完全可以选择一种更体面的方式解决你这一身——衣服!而不是,从湖边到学堂,走这么远的距离,让路过的宫人全都看到你这幅不得体的样子,进而对你和郡主之间的关系,产生诸多不应该的猜疑!
纪咏,你是想要毁了她么!还是,另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屏风后窸窸窣窣的声音终于停了,纪咏缓步走出来,一步步,直至走到邬善面前,双眼眯起静静打量他:
“看来,这辈子,邬公子的肺痈不治而愈了。”
邬善平静地看回去:“这辈子,纪公子没有因为狂悖之语贬至福亭,也能出入翰林,六元及第了。”
纪咏啧了声,不容易啊,重生一次,温吞的邬善也会咬人了。
他冷笑:“你以为你很了解她吗?你口中那些闺名清誉,是她最不在意,甚至嗤之以鼻的东西!她厌恶这世道对女子的评判规则,更不在意其他人如何评价她!”
邬善被纪咏眼中的自傲逼退一步,漫出酸涩的疼痛和不甘。
没错,他永远比不上纪咏对她的了解。
可是——
“纵然她不在意,你也不应该自作主张地利用这一点,去达成你自己的目的!她是强大,是坚不可摧,但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优点,不是旁人能肆意妄为,攻击她的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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