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这东西,对窦昭可太重要了。
有了钱,就有了立身之本。她就能劝母亲分府别住,不用再和父亲同床异梦。
自从王映雪和窦世枢的婚事定下,窦世英就失魂落魄,每每看到王映雪有关的东西,就要缅怀好久,难免迁怒赵谷秋。
之前,他亲口所说,赵谷秋母女比王映雪更重要。但如今,得不到的王映雪反倒成了更重要的那个。
窦昭把契书小心翼翼地放好,又担心宫中之事会影响宫外的生意走向:
“陛下和太子争吵,是和朝政有关吗?”
“最后是因为什么,我也猜不到,但由头,定是庆王表哥送我的这些资产。”
重来一次,南枝把宫中的父子情看得更清楚了些:“如果没有皇帝这个搅事精,庆王和太子,或许是一对很和睦的兄弟……他们都是重情重义之人。只是,那个偏心的父亲,把一切都搞砸了。”
窦昭斟酌着:“就算是普通人家,父母的偏心也容易让兄弟阋墙。”
更何况是这种极力压榨一方,又全力抬高另一方的做法……
窦昭只觉这皇室是个比公爵府还要糟污的烂摊子,她抬眼又看向南枝,却见南枝望着太子和庆王送来的两方砚台,笑得莫名其妙。
“郡主笑什么?”
“我笑——这兄弟俩上辈子也算死在同一个人的手里。”
南枝支着下巴,目光悠远地探出窗外:“也不知,那人如今可好。”
福亭。
宋墨跪在地上,不忍地看向刑台上的父亲。
宋宜春身为英国公,却被士兵押上刑台,牢牢捆住手脚。
众目睽睽之下,宛如待宰的野猪,挣扎不休,唾骂不已。
“蒋梅荪——”
“押粮延误,是我军途中遇匪!为民除害,何罪之有!”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你放开我!你若敢打我,我必定上京告你!”
蒋梅荪手中握着长刀,阳光下,刺目的光亮闪烁,仿佛直接刺进宋墨的眼里。
宋墨晕眩一阵,坚持把求情的话说完:
“大帅,英国公确有押送军粮的延误之罪,但末将眼睁睁沿着年迈之父受刑,也是不孝之罪!三十军鞭,不死也残!
恳请大帅,看在舟岛大捷的份上,准宋墨替父受——”
替父受过。
话没说完,那道光亮似乎刺进脑海,狠狠劈下一道银白的剑光。缝隙中,越来越多的记忆涌出来。
饱含冤屈死在船舱里的舅舅,悬在铁链上,浑身伤痕。
漫天白幡里的棺椁,母亲躺在里面死不瞑目。
被连累发配的蒋氏一族,死在流放途中的舅母和才出生的小表弟。
他那从出生就被抱走丢弃的亲妹妹。
真相!
他只要一个真相!
为什么都逼他!到底在掩盖什么样的真相,不惜灭了定国公满门,还给他下了怨憎会之毒,用雪莲丹控制他?
皇帝不仁,他便不忠!杀出一条通向真相的血路来!
杀杀杀!
冷血无情的皇帝,故作无辜的太子,暗藏祸心的庆王,主导一切的万皇后。
他既然已经做了这谋逆反贼,杀掉所有人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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