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还大放厥词的宋宜春,此时却像个哑巴,闭口不言。
上辈子也是这样。
宋墨并不意外,就是因为宋宜春的种种表现和死后的“证据”,把矛头都指向了太子和皇帝。
不管他调查什么,都是皇帝和太子要诛杀忠臣,功高盖主。
砰!
重重一棍砸在宋宜春背上,宋宜春吱哇乱叫。
砰!
“你背后之人,究竟是谁?”
砰!
“英国公如今不过空壳,他们想对付的还是定国公和定国军,对不对!”
砰!
“那人利用黎窈娘的事情,抓住了你私藏罪官之女的把柄,让你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情!”
砰!
“这次军粮延误是一次,一年前赈灾放粮却引起民变,是不是也有你的功劳?”
砰!
“你背后之人,究竟是谁!”
……
宋墨每问一句,就重打一下。
宋宜春先前还能哼哼两句,后面连话都说不出,昏死过去,变成了挂在刑架上的烂肉。
“砚堂!”
蒋梅荪从惊怔中回过神:“不能再打了,再打下去,他就死了。他无论如何,也是你的父亲!”
这话他当然嗤之以鼻,但弑父这件事,对砚堂未来的影响很大。
宋墨面上沾了几滴血,鬓边的头发散落下来,带着几分肃杀之气:“我和他的父子情,早就在上辈子耗尽了。”
他也不是没弑过父——
静安郡主不是还说他,脑后生反骨,是个造反好人才吗?
宋墨抬手擦掉脸边的血迹:“这事与大帅无关,是我公报私仇,心有怨恨。”
“你胡说八道什么!”
蒋梅荪没忍住,重重拍打了宋墨一下:“哪里是你公报私仇,分明是他挟私报复!因为私情,故意设计延误军粮,险些害死你和你的将士们!这么多条人命,打死他也算便宜他了!
此事,我会一五一十上报朝廷!你只是大义灭亲,并无忤逆之举!”
蒋梅荪说着,让人把宋宜春抬下去关起来,又带着明显不太对劲的宋墨回了营帐。
“这些事情,你在战场上是如何得知的?”
蒋梅荪目光如炬,宋墨只垂眸以对:“宋宜春行事粗陋,总有些蛛丝马迹,能让我顺藤摸瓜。”
“只是舅舅要上报朝廷,可有想过奏上的后果?”
宋墨急道:“能指使英国公做事,还让他不敢吐露分毫的,只能是最上面几位。他们能收买英国公,必定也渗透进其他势力,舅舅一封奏疏点破他们的勾当,会引发怎样的动乱?他们难道不会狗急跳墙,直接对舅舅动手?”
蒋梅荪也不是傻子,沉默一瞬:“我亲自上京陈情。”
“君臣之间哪有真情!”
宋墨激动道:“舅舅不如学学镇国公,急流勇退,保住满门性命!舅母已经有孕在身,也不能再担惊受怕!”
蒋梅荪愣住,凝望着宋墨焦灼的眼睛,突然伸手摸了摸宋墨的头: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是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变了许多,又……苍老了许多?”
一双总是少年意气的眼睛,被沧桑和仇恨填满,满眼都是对世道和朝廷的痛恨厌恶。
就好似,被狠狠辜负过一番。
蒋梅荪笑笑,故意讲起其他事情逗宋墨:
“你说镇国公林霖,我倒想起一桩事来。当年我和他一起上过战场,也算同生共死过一回。逃出来的时候,我们约定,将来有了孩子,要么结拜,要么就结成儿女亲家。
但我呢,一直忙于军务,这把年纪才有了个没出世的孩子。你继承我的衣钵,倒是能替我应了这句承诺。”
他发现宋墨目光呆滞,有终于了些过往的样子,便得寸进尺:
“我记得,静安郡主就在京城中,还是个能剿匪的铁娘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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