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凉意的夜风一阵阵吹拂着院中的桃树,张医正感觉自己和桃树枝一样,正浑身战栗。
正因为死过一次,张医正更不想就这样草率地死,他也不想再九族大团聚一次。
等待着南枝最后的判词,张医正冷得发抖,也急得发抖。
“还有三日就是百花宴,到时候,我安排你和家人出城,从此隐姓埋名,不要再回来。”
南枝拨弄了一下桌上的蜡烛,烛火摇曳,光芒照亮了她半张脸:“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张医正连连应下,跪地叩首:“是是,奴才绝对不会再回京城。”
南枝盯着张医正的磕红的额头,又笑了笑:“临走之前,你或许还能去看望故人。”
张医正愣了下:“什么故人?”
南枝一字一句:“上辈子,和你一起构陷我的大理寺少卿。你们两个上辈子,是一起上的路啊。”
张医正后心渐凉,那烛火不知什么时候灭了,南枝尽数笼罩在黑暗里,只剩下发髻上珠翠的星点光芒,寥落中,竟然变成了跳跃的鬼火。
“他今晚就会死在家中,明日定要出丧。”
南枝注视着张医正惨白的脸:“你明日也能去给他上柱香。”
张医正的牙关几乎发出嗑哒声,那个少卿,他们前日里还见过面,知道彼此都有上辈子的记忆。但那少卿继续投靠了万皇后,认为上辈子的惨烈只是时运不济,今生必定能拥有从龙之功,飞黄腾达。
没想到,他今晚来找静安郡主求活路,而那少卿就死在了家中。
张医正不由想,如果他今日没来,如果他没被含玉公主阴差阳错拖下水,会不会又和大理寺少卿一起上路?
他连大理寺少卿是怎么死的都不敢问,只知道叩头。
南枝看向汪格,汪格拽起张医正,一路把人带了出去。
夜风一吹,汪格和张医正浑身冰凉,才发觉已经汗流浃背。
“咱们这是从鬼门关过了一遭啊。”
张医正软绵绵,靠着汪格才能站稳:“你比我幸运,我还是迫于形势,研究了毒药。我只能出城,改头换面,再不能出人头地。汪公公,但你还有机会。”
汪格徐徐喘了口气:“还好醒得早,上辈子的糟心事没来得及干。”
等人走了,小镜才从果篮里探出头来:“你是怎么知道大理寺少卿今晚会死?”
“不仅他会死,被宋墨送去作证人的奶母也会死。”
南枝心知肚明:“不管是万皇后,还是皇帝,他们都不会让宋宜春的腌臜事牵连到庆王,进而和皇室扯上关系。这样,不仅会招惹定国公和英国公两门的怨念,还会污了皇室威严。
那大理寺少卿自以为握住了在万皇后那儿立功的机会,抢先把奶母捏在自己手里,却没料到,自己把自己送上了一条死路。”
南枝重新点起蜡烛,引来一只不要命的飞蛾。
“所以,我才会说,蠢货重来一次,还是蠢货。不管是他,还是含芙,都会把自己再一次送上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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