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皇后的目光落在庆王脸上，更多了几分恋恋不舍的柔情：
“佑霆，你已经长大了，要知道有些傻话不能说，有些白日梦更要连指望都不能有，也不要拿这白日梦去为难别人，何况那人还是你惹不起的人。”
庆王听着这话，恍惚觉得万皇后像是在说些什么不吉利的死前叮嘱。
“母后，娘，你别这么说话，你说的话，我总也学不会……我学不会的，我特别笨，你要教我一辈子！看着我一辈子！”
庆王急匆匆地奔过去，跪在万皇后腿边，抱着她的腿，仰头看她。看着看着，就流下泪来。
万皇后眸光颤动两下，又将所有情绪吞咽回去，只教训道：
“你已经长大了，是个能独当一面的大将军了，切勿作此情态，让人看了笑话。”
言罢，她看向不远处站着的南枝。
万皇后见南枝穿着一身不同于前世玄黑龙袍的素白，倒想起了南枝用这身衣裳给那些人送终的日子。
今日，又到了是她的祭日。
“两辈子，都是你赢了。”
万皇后笑笑：“可若是我醒得再早些，或许情形大不一样。”
南枝明了：“你会让我干脆出生不了，又或者，直接夭折。”
万皇后颔首，可又摇摇头：“仔细想想，只有我一个人，也挺无趣的。”
万皇后说着，长叹一声：“可惜了。”
南枝似乎明白了她口中的可惜，也跟着叹息：“是可惜了。”
可惜立场不同，可惜行事手段不同。
庆王从这一连两声的可惜中，似乎看到了万皇后的结局，声嘶力竭地摇头：“不可惜，活着就还有机会！南枝，我求你，你让我娘活着好不好，我给你当牛做马——”
“佑霆！”
万皇后一巴掌拍在庆王后脑勺上，制止他的哭闹：
“现在的情形，即便是她，也不能让我活着。新帝上位，更需要树立威仪，而我……一个坏事做尽的妖后，不管是立威，还是用来警告那些暗处的奸邪，都是该死的。
我死了，皇位稳固，王朝肃清，天下太平。对谁都好！”
南枝看了眼庆王，想说些什么，又被万皇后打断。
“不必为了我儿，说些什么虚伪的笑话。你好不容易重新走到这一步，也别做任何傻事。”
南枝眨眨眼，她只是想说，皇帝也不无辜。
万皇后却似乎打定了主意：“所有的恶事，我都承认。那些事情做了，便没法回头。可皇帝，比我恶心多了。
算一算，他靠着我那些药丸，还有半年好活吧。我要死了，他凭什么还好好活着……反正他活着也只能给你拖后腿……”
万皇后猛地看向南枝，张口响亮道：“他之前立下遗诏，要我给他殉葬。不如新帝看在过往情面上，帮帮我——”
“我要他，给我殉葬！”
声音落下后，现场一片安静。
庆王抽噎一下，不哭了。
南枝伸出手，比了个大拇指。
不远处，太子慌忙赶到，差点摔了个大马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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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桃菌：\" 感谢【青清平】打赏的金币，专属加更八章，这是第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