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皇后不要求虚名,只要实实在在的好处。
让皇帝给皇后殉葬的名号是没法大张旗鼓地宣扬出去了,但她只要皇帝实实在在地她殉葬。
南枝登基的第二日,万皇后再次见到了皇帝,手里还端着一盏黑漆漆的药汤。
皇帝正谋算着如何利用太上皇的身份兴风作浪,殿中光芒晃动,却走进来一个身穿华服的女子。
万皇后款款走进来,冕服上的凤凰似乎在烛光下活了过来,迫不及待地投入火中,浴火重生。
“你,你怎么——”
皇帝惊惧地看着半张脸掩藏在暗处的万皇后。
“我怎么会来这里?”万皇后自如地接话,一步步走近:“我不是应该在承乾宫等死?怎么还敢来你这个太上皇面前?”
万皇后坐在床榻旁,慢条斯理地搅匀了药汤:
“可我觉得,我走到这一步,都是陛下你逼的。陛下不是还立了遗诏,要我给你殉葬吗?我又怎么能……先去死呢?”
皇帝听着这话,越发惊恐,想要后退,却嗅到了万皇后身上的一股奇香。
香气扑鼻,却让他顷刻就丧失了所有气力。
万皇后笑笑,端起碗,把药汤尽数灌进皇帝嘴里,又细心妥帖地擦了擦皇帝嘴边的药渍。
“我马上就要死了,陛下也该履行遗诏,和我同生共死才对啊。”
皇帝浑身颤抖着,好像有什么湿润的东西,又源源不断地从嘴角溢出来,空气中的血腥气渐渐盖住了那股恼人的甜香。
“朕,朕……”
他是想要万皇后给他殉葬,拖着万皇后一起死,却不是要陪万皇后一起赴黄泉!
一个野心勃勃的毒妇,怎么配,他怎么,能死得这么窝囊……
林南枝,竟然这么对他这个舅舅!
不知过了多久,皇帝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被万皇后轻轻抚上。
万皇后起身饮了自己的那杯鸩酒,灼烧心肺,魂游身外。
视线所及,庆王又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万皇后叹息一声,张嘴说不出话。傻孩子,哭什么,她这辈子的死法,可比上辈子要体面解气多了。
第二日,皇帝与万皇后在宫中殉情的消息传遍了朝野。
也有人怀疑皇帝的死,与新帝有关。
可这种猜测又很快淹没在新朝大张旗鼓的改革之中。
是考核不够严苛,还是政绩不够卷?他们哪有闲工夫去关心昏庸病弱的先皇啊?
那日日咳血的架势,病死的也不一定。
朝中平稳后,前太子朱佑晟被封为贤王,封地在南边临海的富庶之地,平州。
朱佑晟等也不等,第二日就要启程离开京城。
“我从出生起,就很少出京城。这次,我准备沿途游历山河风景,做些诗词歌赋,来日说不定能编成诗集。”
朱佑晟虽然无法怨恨南枝和万皇后,却始终无法对皇帝的死释怀。
皇帝或许心狠手辣,可对他这个儿子,又实在付出了所有地疼爱着。
他无法在京城继续待下去了。
京城是故乡,更是伤心地。
和他一起启程的,还有庆王。
庆王准备回辽东去,南枝忽悠他,有种大棚种植技术,能在辽东种出最好吃的翻儿果,说不定能往海外出口。
他迫不及待地去辽东试验,最信任的军师却不肯跟他走了。
一身冷肃的南先生站在南枝身后,竟然乖顺体贴了不少。
庆王不可思议地望着南枝:“等等,南先生也是你的人?!”
南枝摊摊手:“嗯哼。”
南沐冷着脸:“嗯哼。”
庆王抱着头疯狂摇晃:“不可能,不可能,这不是真的!”
“林南枝,你的裙下之臣怎么这么多啊!!”
“你说,我那儿还有没有你安插的人!!!”
南枝被那句裙下之臣酸了下,忍不住坏心眼:“你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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