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温玥如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在那里哭诉着。
她以为这样就还能像以前一样哭得父亲心软,哭得三哥心疼,哭得让所有人都拿她没有办法。
可是她没想到这一次第一个动手打她的人居然是她的父亲——
“啪!”
温权勝一巴掌狠狠扇在了温玥另外半边没有受伤的脸上。
那张本就已经因为伤口裂开而血糊糊的脸再次肿的老高。
“父……父亲?”
温玥不敢置信地扭头看向温权勝。
却发现温权勝此时正背对着她,声音冷漠的说:“为父也没想到,你竟然能对你的母亲做出这种事情来。”
“长韫,此事是为父之错,先前的确是轻信了玥儿的话,如今事情明了,为父自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温玥没有看到,在温权勝的对面,温长韫此时正以一副无比失望和憎恨的面孔看着他们。
所以本就与长子关系摇摇欲坠的温权勝在看到温长韫那样的表情后,便在一瞬间做出了决定。
这一次,他是无法再轻饶温玥了。
温长韫眼底压抑着汹涌的情绪,冷冷问道:“那父亲打算如何处置?”
温权勝扭头看了地上的温玥一眼,那眼神看得温玥心底一慌。
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瞬间涌了上来,她连忙道:“父亲,大哥,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她伸手抓住温权勝的衣服,说出的话不再是刚才的狡辩,而是赶紧认错求饶。
可惜,现在已经迟了。
“温玥……毁养母坟墓,偷养母尸骨,意图鞭尸泄愤,实乃恶毒至极,从今日起,温玥不再是镇国公府收养的六小姐。”
最后那句话一出,温玥瞬间如坠冰窟。
她不敢置信地抬头望着温权勝,“父亲,您说什么?”
她不再是六小姐的话,那她是什么?她又算什么?!
温玥将这句话问出了声。
温权勝对她的回答是:“你是你娘亲在对为父下药之后才有的,后私自生下,自然为私生女。”
温玥脑袋里“轰”的一下,把她整个人都炸蒙了。
虽说如今整个京城的人都已经知道了她私生女的身份。
但她进镇国公府时,却是以“养女”的身份进的。
是记在镇国公和镇国公夫人的名下,不算嫡女,却也比私生女的名头好听的多。
要知道,私生女可是连庶女都比不上,是始终都会被人看不起的存在,就连说亲都会被人无比嫌弃。
她若不是镇国公府的六小姐了,那别说崔少泽,恐怕满京城都没有一个贵公子会愿意娶她为妻。
若不能为妻,那就只能是妾。
一个私生女的身份都足以让她抬不起头来,更别说再去给人做妾!
“父亲!您怎么能这么对我?!”
温玥再也装不下去了,她大哭道:“我可是您亲生的女儿啊,您这样做是要逼我去死吗?!”
就连温子越也忍不住震惊出声,“父亲……”
“老三闭嘴!”
温长韫突然厉声呵斥他。
他冷冷瞥着温子越,“你若是还念半分娘亲对你的生养之恩,那就把你的嘴给我闭上,一个字也不准说。”
温子越张了张嘴,可想到刚才二哥说的那些话,什么“鞭尸泄愤”的……
小六她,她当初难道真的想过对他们娘亲如此这般?
“呜呜呜,三哥……”
温玥楚楚可怜的望向他,泪水混着血水流下,整个样子简直是惨不忍睹。
可这时,温子宸攥紧拳头,周身寒意逼人的开口道:“老三,你要是敢替她说一句话,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到最后,温子越闭上眼扭过头去。
断绝了温玥的最后一丝希望。
“小六,你不该那样做的。”
就算是小六对他下毒,他都能够原谅。
因为那是他欠小六的。
可是她不该动娘亲的尸骨!
当初的温子越不是没有察觉到什么,只是那时候他还可以自欺欺人。
毕竟娘亲的尸骨不是已经被温姒给抢走了吗?
可现在,温子宸当众揭开了真相,二哥的话和小六的反应,一切的一切都让他再也装不了傻。
所以——
小六,确实应该受些惩罚了。
见温子越听进去了警告,温长韫才继续看向他们的父亲。
他声音冰冷无情:“就只是这样?”
温玥猛的一下看向他。
什么叫只是这样?
“大哥,你还想要怎样?!”
温玥对温长韫怒目而视。
温长韫却看也不看她一眼,只对温权勝说:“她区区一个私生女,却在家中兴风作浪,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拨离间,下毒害人,而这一切这都是父亲您纵女过度。”
“一次次犯错,又一次次轻轻揭过,只说给她悔改之机,可她却根本没有半分悔改之心,如今已经闹到今天这般地步,儿子就想问父亲一句,您究竟还要留着她到什么时候?”
“难不成,真要我们整个镇国公府都被她害到满门尽散的地步吗?”
温长韫一番话下来,整个院子里所有人都陷入沉默之中,只除了温玥。
“温长韫!!”
温玥猛的尖叫出声,连名带姓的大声怒喝道。
她从地上跌跌撞撞的爬起来,一下扑到温长韫的跟前,沾满了血迹的手死死抓着温长韫衣服,面目狰狞的看着他:“你到底想怎样?!你是不是也想逼死我?你是不是!”
“你凭什么这样做?我是温家的女儿,是镇国公府的六小姐!就算我跟你们不是一个娘亲所生,可论血缘关系,我也是你们的亲妹妹!你不能将我赶出去!你不能!”
温玥声嘶力竭的冲着温长韫大吼着。
“滚开!”
温子宸一脚将她从大哥身边踹开,满眼嫌恶的说道:“论血缘论关系,你只是个私生女,只有小五才是我们真正的亲妹妹。”
“而你,痴心妄想!”
“你——!”
温玥恨恨的瞪着温子宸,那眼神仿佛恨不得撕了他一般。
可如今的温子宸,早已经不是她当初那最听话的狗了。
温权勝叹了口气,他望着自己的长子,最终还是做出了决定:“明日为父会请人上门,为她相看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