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他们到了江城,小哑巴第一次来南方都城,看什么都好奇,满眼都是繁华,总觉得连火车站都比北平的豪华干净。
穆长行要回家,不方便带着小哑巴,顾久安就主动把人揽过来:“我先带他去我家。”
他们家人口少,住着方便。
穆长行颔首,对小哑巴道:“歇息一晚,明日带你去看医。”
小哑巴为了见到总统夫人,很乖巧,很听话。
他跟着顾久安走了。
穆长行也对徐吟啸摆摆手:“你也回吧。”
他上了来接的车,回了总统府。
到了家,第一时间就去见父母,呈上了他从实验室拿到的研究资料,他说要拿回来研究,叶政屿就给了他。
穆野和谢扶光分开翻看,日文他们都认识,但这些资料上都是专业术语,他们看不懂。
谢扶光放下:“专业的事还得交给专业的人,回头拿去给你小姨。”
“明日我送去,还要请她医治一位朋友。”穆长行道。
谢扶光:“又认识新朋友了?”
穆长行:“他功夫很好,小小年纪,内力深厚,我想留他在身边做事,还不知他可愿意。”
“多深厚?”穆野问了句:“比你厉害?”
穆长行有一说一:“厉害很多,我打不过他。”
想了想,又道:“或许阿爸也不是他对手。”
“哦?”穆野来了兴趣:“这样厉害,带来我看看。”
穆长行:“等他能说话了,我再带来,他中了毒,失了声。”
谢扶光:“他没其他家人了吗?”
“没听他说,他爷爷刚去世不久,遗体被盗去研究,他混入矿区就是为了找回爷爷的遗体。”穆长行道。
谢扶光:“是个孝顺的。”
穆长行:“嗯,就是有点蠢笨,好似天赋都用在了练功上。”
谢扶光笑:“绝大多数人都只有一个天赋点,你是个异类,不要拿自己的标准去要求别人。”
“姆妈说的是。”穆长行笑了笑,起身:“那我先去洗漱。”
他几天没洗澡了,一身味,很难受。
穆野:“去吧。”
又道:“别忘了去跟长辈们报平安。”
穆长行应下。
他走后,夫妻俩说话。
穆野眸光泛冷:“日国人在穆彦霖眼皮底下做这些研究,他只当没看见,实在该死。”
他对穆彦霖的忍耐,已经快到了极限。
谢扶光知道他想去打北方了,他们准备了这些年,儿子也长大了,他不想等了。
“不能冒然挑起战争,要寻一个合理的借口。”谢扶光道。
穆野看向穆长行带回来的资料:“可以用这个做文章。”
谢扶光一笑:“正有此意。”
撕毁和平条约,总要师出有名。
“明日叫周北辰他们来议事,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不差这一时半会。”谢扶光安抚他。
穆野扣住她的十指,他从不对她说谢谢,他们是夫妻,不需要说那两个字。
穆长行回东君楼洗漱,把自己洗干净后换了身衣服,正要去见见长辈们,顾久安的电话打了过来。
“少帅,你来一趟我家吧。”顾久安如此要求。
穆长行:“何事?”
顾久安一言难尽:“少帅来看看就知道了。”
他说话说一半,藏一半,穆长行就猜到是小哑巴的事,想着莫不是小哑巴惹了事,挂了电话后,就先出门了。
到了顾家,一进门,顾久安就迎了上来。
穆长行打量他一眼:“究竟何事不能在电话里说。”
顾久安表情十分不自然的问他:“少帅知道谢峥是女孩吗?”
穆长行:???
“谁?”他以为自己没听清:“小哑巴?”
顾久安点头。
穆长行:!!!
“你怎么知道他是女孩,你看他洗澡了?”
“没没没。”顾久安连连摆手,解释:“我阿姐第一眼看见他就问我,从哪儿捡回来的妹妹,我都懵了,说是弟弟,我阿姐当时就笑傻了,骂我是个傻子,人家分明是个姑娘。”
穆长行脸都黑了:“他人呢?”
顾久安指指楼上。
穆长行抬脚上楼,顾久安没敢跟上去,谢峥骗了少帅,少帅还不知道要发多大的火,他怕殃及池鱼。
小哑巴在二楼的小客厅,她洗了澡,换下了穆长行的衣服,没穿裙子,依然是很中性的穿搭,上身衬衫,下身裤子,脚上蹬了双皮靴,又飒又酷。
配上她的寸头,根本看不出哪里像女孩。
也就是长的过于好看了点。
可穆长行自己就长的好看,他压根不认为只有女孩才会长的这样好看。
真是灯下黑。
穆长行被自己的愚蠢气着了。
明明她的耳朵比男子薄,腰比男子软,他怎么就没多想呢。
“谢峥,你行啊,瞒了我一路,拿我当猴子耍呢。”穆长行语气森森。
小哑巴心虚,飞快写字:你没问我。
合着还是他的错了。
穆长行气笑了:“行,是老子自己蠢,不怪你。”
小哑巴松了口气,又写:对不起,不是有意隐瞒,只是这样方便。
女扮男装混进矿区,确实是方便。
穆长行无可指摘,谁让他眼盲,分不清男女。
他气自己,不迁怒她,给她机会:“还瞒了我什么?”
性别是假的,想来名字也不会是真的。
小哑巴写字:不是爷爷,是师父。
好好好,亲人都是假的。
穆长行磨牙:“还有呢?”
小哑巴:名字,叶铮然。
三个字的名,没一个字是真的。
穆长行都没脾气了,他收回对她的评价,她一点也不蠢笨,简直聪明的没边了。
小骗子!
叶铮然不可能真的愚蠢,她还写字:你也骗我,扯平了。
她内力深厚,耳力也好,听到了顾久安姐弟俩的窃窃私语,他们叫少帅,整个南方,只有一个少帅。
穆长行再次气笑:“我带你回来,就是没打算隐瞒,今天不告诉你,明天你也会知道。但你并无主动坦白之心,扯不平。”
叶铮然气馁:你要如何?
穆长行也没想如何,得知被骗,他遗憾大过生气,本来还想留她在身边做事的,现在也只得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