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妈刚扭过去的头瞬时就僵住了。
对,礼物,还有那个让她提心吊胆了这么多天的礼物呢!
该死的,池早到底干了什么啊!
向来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
李大妈有些崩溃,她好些天都没睡好了,也就最近池早住院,没见着人,她才稍稍安下了心。
哪知道这会儿又被池早提了起来。
心里恨的不行,但李大妈面上却不敢露出一丝一毫。
咋说呢,虽然池早现在是全纺织厂都夸赞的好同志好青年,但她却比以前更怕她了。
“我、我也不知道珍珍到底怎么病的。不过,她病的前一天晚上,我起床喝水,听见卫生间有人洗澡,但是厨房锅里的热水却满满的,一点都没少。”
“还有后面两天,也、也是一样。”李大妈不情不愿的又补充了一句。
“哦,第一次发现算是巧合,怎么后面你也能那么巧的正好碰上呢?”池早含笑问。
李大妈受不了她那个笑容,避开视线,“因为珍珍病的突然,我、我就想到了前一天晚上的事。后面两天就、就特别留意了一下。”
“哦,原来是这样啊。”池早点着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她看好戏般的看向李大妈身后,“池科长听见了吧,为了不换房间,就洗凉水澡故意生病,你疼出来的好女儿,还真是不错呢。”
啥,池科长?
李大妈一惊,立刻往身后看去,就见池锦年黑着一张脸,正和池砚辉一起,站在不远处。
池锦年今天上午是真的有事儿要忙,所以才没去接池早。
刚才他终于忙的差不多了,知道房间的事池早怕是要闹,就赶紧抽了个空子,想回家来看一眼。
好巧不巧,就遇上了出门不久的池砚辉。
池砚辉把池早要占书房的事一说,池锦年心头一跳,连忙就往家赶。
结果回来,就听见了李大妈的这翻话。
眼见池锦年气得说不出一个字,池早心情又好了些,“时间也不早了,折腾了这么久,都快中午了。”
“这样吧池科长,我也不为难你,要么就把书房让给我住,要么就让池珍珍滚下楼来,两个选择,你决定吧。”
“我要是都不选,就让你住李大妈的房间呢?”池锦年闻言从牙缝中挤出一句。
“哎呀,我伤口怎么突然疼起来了?”却是池早装模作样的捂住了腹部,“该不会是被你们气的吧?不行,我得去找人给我做主……”
“池早!”池锦年怒喝一声,“做主做主,不是做主,就是举报、贴大字报,你还有完没完!你别忘了,我两天前才给了你东西!”
他说着,看了一眼客厅地上那个,先前用来给池早送钱的包。
池早耸肩,“你是给了没错,但那不是因为我给你涨了面子才给的么?和房间的事儿有什么关系?”
“再说了,你们给我的本就比给池珍珍的少,我体谅了你们一次,可也不能见我好说话,就又让我受委屈吧?”
好说话?你要是好说话,老子都能当厂长了!
池锦年越发恼怒,现在已经不是简单的要不要让房间的事了。
而是池早这个样子,要是这么轻易就如了她的意,让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尝到甜头,那以后但凡有不顺她心意的事儿,她岂不是又要拿贴大字报来要挟人。
要是这样,他们哪儿可能还有安生日子过。
“看来池科长有些为难啊。那这样吧,我当一回孝顺女儿,帮你分回忧吧。”却是池早一副善解人意的表情道,“书房的东西差不多都搬出来了,我也懒得折腾,那就选书房好了。”
“李大妈,来,帮忙把这些书都搬出去。”池早朝李大妈招了招手。
李大妈只觉自己太苦了,夹在池锦年和池早中间,她简直就是地里的小白菜儿啊。
“池科长,您看……”她皱着脸满眼祈求的看向池锦年。
池锦年一口气哽在喉咙里,差点气得撅过去。
他深呼吸了两个来回,“行,换房间可以。但你得先答应我一个条件。这次以后,你不可以再用任何借口、任何事威胁家里任何人,包括找人做主、举报、贴大字报等所有方式。”
呵!
池早暗嘲一声,想得倒挺好啊。不过……
“行啊,我答应。”她毫不犹豫的点头。
池锦年却没那么好糊弄,“口头说了不算,得白纸黑字写下来才行。就写家里对你很好,没有任何苛待不公的行为,所有人都很疼爱你,为你着想。”
闻言,池早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她没说话,就那么盯着池锦年,不甘又憋屈的模样。
池锦年见此,总算舒心了些,“行了,哪儿不能住,就李大妈的房间,你也别挑……”
“好,我写!”话没说完,却被池早打断。
正好在书房,纸笔都有,她干脆利落的拿过来,埋头就写。
很快,一张满足池锦年要求,写着池家对她多么多么好的“证明书”就写好了。
为免池锦年再叽歪,池早还自觉的在最后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她把纸递给池锦年,“这下可以了吧。李大妈,搬东西!”
眼见池锦年低头看着“证明书”没说不可以,池早再次喊了一声李大妈。
同时,自己也动手,把书房里的东西往外搬。
池砚辉站在池锦年身边一直没说话,这时探头看着纸上的内容,心里有些发虚的同时,脸上一阵阵发烫。
“爸,这样不好吧。不然还是把我的房间让出来……”
话没说完,就见池锦年把纸折好,妥帖的收进了口袋里,“别瞎忙活了,书房不动。正好珍珍不在,李大妈,去楼上把她的东西搬下来。”
话落,也不管众人什么反应,池锦年看着池早,“赶明儿去了学校好好上课,把字也好好练练。看你写的那东西,跟狗爬的似的,还有错别字。”
“行了,赶紧搬吧,把书房也重新收拾好。砚辉你车还没还吧,正好爸还要去忙,你稍我过去。”
一边说着,池锦年就拉着池砚辉往门外走去。
“爸,珍珍还病着呢,这么做,她肯定要伤心了。”
“伤心什么,没听见刚才李大妈的话吗?敢故意生病搞苦肉计,折腾的全家不安稳,我没收拾她就不错了!”
说话声很快听不见了。
池早丢掉手里的东西,看向书桌下那个上锁的矮柜,目光深了深。
看来,只能另外再找机会了。
不过想到池珍珍受罪病了一场,到头来却还是没能得逞,池早又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也不知道等会儿她回来发现房间没了,会是什么反应?
池早不由有些期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