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死寂充斥着这个房间。
顾屿的身形似乎变得透明了一些,他上前一步,用枪指着那人的额头,道了句:“时代变了,朋友。”
话音落下,明月和那人才反应过来。
那人一下子瘫软在地上,却意外坐在了死前那人身上,他不敢叫,只哆嗦着爬到一边,道:“赌场,我知道在哪里,我带你们去!我带你们去。”
顾屿满意的笑笑,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枪身,“先告诉我,织女在哪里?”
“在旁边那屋里。”那人道。
“她的羽衣在哪里?”顾屿又问。
“羽衣是什么?我真的不知道啊。”那人道。
顾屿的眼神逐渐冷下来,神色也变得不耐烦起来,那人连忙补充道:“我真的不知道啊,我买她的时候,她就是那个半死不活的样子!”
顾屿皱眉,这人的说法和两个黄黑老头的说法一致,也就是说,这个村子的人都不知道羽衣是什么东西。
但是按照牛郎的性子,如果他知道这羽衣的用处,一定会大卖特卖,让他赚得盆满锅满才对。
如果他没有这么做,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性了。
牛郎本人也不知道这羽衣的作用。
难道是老黄牛也骗了他?
“那他在赌场有没有拿出过什么稀奇东西。”
“稀奇东西......”那人双眉紧皱,仔细回想着,忽然,他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说道:“有图案的帕子算不算?”
“什么图案?”明月着急地问道。
“就是绣着花啊、云啊之类的,没见过这种布料。”那人皱眉道,“牛郎说是从神女告诉他的,但是我买的神女就不会告诉我......”
“那就是羽衣!那就是羽衣!”明月重复道。
顾屿扭头对明月道:“你去看看这家织女的情况,至于你嘛——”
他顿了顿,才笑眯眯说道:“把你家的钱都拿出来。”
那人浑身一颤,很不情愿,但他却又不敢反抗,一步又一步小心翼翼地挪着。
“我劝你快点。”顾屿脸上还挂着那副半死不活的微笑,语调上扬,带着未知的危险,“我疯起来我自己都怕,例子就参考地上那位。”
那人的眼神扫过地上脑子爆炸的人,行动快如闪电,三爬并作两爬,将全部家当拿了出来。
随后,“啪嗒——”一声,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赌场顺着这条路直走,就可以看到,我们毕竟同乡一场,你——”
他还没说完,顾屿随手操着一旁放着的木棍,干净利落,不带一丝犹豫地砸在了那人的脑袋上。
“砰”一声,木棍断成两半。
木棍红得发黑的一端,再次染上了血红。
血花飞溅,鲜血顺着他的脑袋滑落,开出一朵朵妖艳的花。
“你——”那人不甘地摔倒地上,一双眼睛瞪着溜圆,还剩一口气。
顾屿却没打算那人彻底打死,毕竟还得有一个人将杀伤性武器传出去,免得有人生了反抗的心。
他随意地挥挥手,让那人滚。
此时,明月扶着名的女子走了出来,她披头散发,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只剩那张脸,还算干净。
当她看到那根棍子的时候,整个人激动了起来,嘴里不清楚不清楚地呜咽起来,“不要打我......我错了我错了......”
这时二人这发现,这女子的牙齿只剩两颗。
明月抱住那女子,轻声安慰着。
“走吧,先去那两个老头家里,这里太破了。”顾屿道。
“好。”明月答着,用被子将女子细心地裹好,才带着她往外走。
至于顾屿拖着那二人的尸体,顺路将那二人扔到了黄牛庙前。
“顾安,你还好吗?”他高声问道。
他等了一会,又问了一边,里面却没有任何回应,甚至连门都打不开了。
“顾安!!”他拍门喊了好一会,门内才传来反应。
“我在。”
门打开,祁貉安从中走出后,门又被关上。
祁貉安恹恹地靠在了顾屿身上,一副疲惫至极的模样,似撒娇道:“我进去后,就砸了那黄牛像,然后它就流出来了一种黄黑色的水,我闻了后,就昏昏沉沉的,还好......”
祁貉安定定地看着顾屿,“还好你来了。”
“嗯,我来了。”顾屿摸摸祁貉安的脸,心疼道:“我来了就没事了。”
祁貉安钩住顾屿的手,二人朝外走去。
顾屿柔声道:“我们等下打算去赌场找牛郎,可能会有危险,你先和神女留在这里,保护她们一下,好吗?”
祁貉安没说什么,只顺从地点点头,然后顺便将脑袋靠在顾屿身上。
“这是忽然怎么了?”顾屿问。
“没事,就是很想和你在一起。”祁貉安答得自然而又随意,像是在说一句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话。
顾屿失笑,任由祁貉安靠在自己身上。
不经意间,顾屿的眼神把不经意间变得微妙起来。
祁貉安从不会在外人面前讲这些话。
他向来是嘴硬的,只会把这些话藏在心底。
如今,祁貉安眼眸湿润,整个人都靠在他身上,像是只寻求安慰的小猫。
顾屿顺着他的领口朝下看去,却什么都没看到。
他知道的,祁貉安的胸口处有一条疤。
——那是顾屿心脏的藏身地。
为了瞒他,在他面前,祁貉安的衬衣从来只开一颗扣子,从不会轻易解开别的扣子。
顾屿淡淡地收回目光,又嘱咐了几句,就带着明月去往赌场。
“我们不去把别的仙女救出来吗?”明月问道。
“暂时不了。”顾屿答道,“如果我们挨家挨户地进去,势必会引起整座村子的反抗。”
“至于现在,刀子没落在自己身上,他们是不会觉得疼的。”
没走一会,二人就听到了喧闹的声音。
见快到赌场,顾屿停住了脚步,扭头对明月道:“你会赌吗?”
明月摇摇头,“我不会。”
顾屿叹息一声,“我也不会啊。”
明月:“......”
“那怎么办?”
“嗯......”顾屿抬头看了看天,此时,雨已经完全停了,只是空气仍然是湿润。
他拿出祁貉安的S级道具“锅”,郑重地递给明月,道:“我的想法是,先赌一把,赌不过就干。”
“......为什么不直接干?”
顾屿诚恳道:“现在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