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糖的皮肤很白,她又喜欢穿偏粉色的衣服,脸上总是挂着无忧无虑的笑容。
像一个甜甜的小蛋糕,让人忍不住被她所吸引。
在“千光”的洗礼下,她的身体又恢复到了最完美的样子。
一张小脸红扑扑的,像只是陷入了沉睡的精灵,下一秒就会醒过来。
沈青云轻轻吻了下她的额头,取出一枚做工精美的戒指,套在了她的指尖。
“小沈,你不要......”虎叔上前,想要将他扶起来。
“我没事,虎叔。”沈青云想要露出一个笑容,可是根本那笑容却比哭还难看,“这样其实也很好,等伊甸园被毁掉,她的灵魂也会被释放出来,所以这不是我们的终点。”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林笑春道。
和小唐道别后,沈青云就带着她离开了,所有人也再次奔赴自己的责任。
顾安和顾屿也回到了机器的旁边。
顾安摆弄着芯片,尝试着用道具再次将它连接起来,在修复了一晚上后,屏幕亮了起来,“应该还可以存储名字。”
“嗯,你先写上吧。”顾屿催促道,“等晚点我把芯片给虎叔他们,让他们也写上。”
顾安点点头,滑动了两下屏幕,在上面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看着那两个字慢慢消失在屏幕上,这就是他在世界上最后存在的证明了。
“你不写吗?”顾安疑惑地看着顾屿。
顾屿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将屏幕收进掌心,“我不着急,忽然想起来,我好像有件道具,也许可以尝试修一修。”
这是一件很值得怀疑的事情。
可是顾安此刻已经过于疲惫,从昨夜发生爆炸到现在,他几乎没有合眼,一直在尝试试图修复芯片的办法,顾安本来就瘦,这两日下来,他的身形越发清瘦了,一张脸上没有任何血色。
顾屿心口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肉,现在又没了。
“你去好好休息一下吧,虎叔在住宿区搭了两个帐篷。”
“我不累。”顾安道。
“这不是你的错。”顾屿道,“亲爱的。”
他怎么会不知道顾安在想些什么呢?
顾屿负责寻找合适的道具,顾安负责将道具和芯片连接起来和负责建造存储器。
可是现在存储器爆炸了,芯片被损坏。
他怎么能不自责。
“如果我再......”顾安双眼通红,眼下一片青紫,手指无意识地攥紧,整个人像是喘不过气来,“如果我再检查得仔细一点......就不会这样,小唐就不会死。”
“这跟你没有关系。”顾屿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数据是我们都确定过的,这跟你没有关系,是伊甸园不稳定。”
“你想,即使今天它没有爆炸,那这场爆炸也会被埋下,在我们就要离开这里的时候,爆炸,那个时候才是功亏一篑,无法弥补。”
“而且,小唐的死,因为玩家过激。”
顾屿将顾安揽进怀里,力道之大,几乎可以听到顾安的骨头咔咔作响,他的唇贴在他的耳边,“顾安,我给你起这个名字,就是希望你顺遂安康。”
“你要干什么......”顾安意识到事情不对劲,想要挣脱顾屿,可是他的力气根本无法撼动顾屿,“别这样,别这样!别这样!求求你!我不想一个人,我不要......我......”
顾屿在顾安耳边耳语的三个字后,就一手刃劈到了顾安脖颈处,他将顾安打横抱起,朝住宿区的帐篷走去。
“祁哥,这是怎么了?”箫晨歌从帐篷走出,疑惑道。
“他太累了,休息一下就好。”顾安道,“拜托你们照顾他一下。”
“没事,你也休息下吧顾哥,你看起来也......”箫晨歌担忧道。
“我没事,我找到可以给悼念吸附的东西了,我得出去一趟。”顾屿道。
“你......你真的找到了?”箫晨歌吃惊道,“我去和虎叔他们说,咱们一起去!”
顾屿却摇摇头,“不用,那东西不难,就是在一个副本中,我去去就回。”
“那好,你小心啊。”箫晨歌虽然仍然不放心,但是他相信顾屿的实力,他拿出众人从副本中带出的食物,塞给顾屿,“你吃点东西再去,一定要万事小心。”
顾屿笑了笑,又将食物推了回去,“给小祁吧,我不饿。”
“好......那我先去修道具了。”箫晨歌道。
顾屿点点头,箫晨歌就离开了这里。
顾屿却没有着急离开,想用食指摸摸顾安的脸,可是却又嫌弃自己身上太脏,最后犹豫犹豫再犹豫,也只是用指尖微微碰了碰他的脸。
顾安长得很漂亮,是一眼看过去就会被吃惊的好看。
他第一次见这人,就觉得这人笑起来肯定好看。
可是顾安不爱笑,眼中似有化不开的冰,也不喜欢说话,只想一个人呆着,拒绝从任何人交流,看着就像是装B。
B给他装完了?
那我装什么?
这是顾屿看到顾安的第二个念头。
想到这里,他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躺在顾安身侧,闭上眼睛,享受这一刻的宁静和美好。
要是他们没有在这里相识就好了。
那她们一定会有一个完美的结局的。
他从口袋中取出准备好的戒指,小心翼翼地套在他的指间,又亲吻了一下戒指,“晚安,顾安。”
说罢,他没敢再看那人一眼,就快步走了出去。
找到第一次见到顾安的副本‘死日小镇’走了进去。
这是顾安一定可以找到的地方。
他没有理会那些神智不清的居民,随便找了间没人的屋子就走了进去。
假如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东西可以经久不衰。
那一定是爱。
爱可以穿过时间长河,爱可以让人无坚不摧。
他没有任何犹豫地将匕首刺入自己的胸膛,此刻,他与死日小镇的区别没有任何区别。
不,还是有些区别的。
居民以器官为祭品,以恨意为滋养,想要一个有可能的明天。
顾屿以心脏为祭品,以爱意为吴琼,换来一个有可能的明天。
房间安静到了极点,只有鲜血滴在地上的声音。
房间昏暗到了极点,只有悼念发出微弱的光芒。
顾屿颤抖着手,将心脏放在链子上,失血让他无力的身体再也无力支撑。
眼皮也越来越重,身体却越来越轻,就连疼痛都感受不到了。
在合上眼的前一刻,他想道:
顾安,你听到了吗?此后的每一天,我都在说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