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点头,将众人引入了屋内。
乔清巧四下打量了一番,这里虽然是农家小院,但是打理得很是干净。
东西两间厢房也收拾得整整齐齐,清巧望着桌上的剩菜,发现竟然比乔家的伙食还要好。
一月三十两银子,已经够乔安泰和安歌过上富足的生活了。
她不禁意识到哥哥离开乔家,竟然能生活得比在乔家还要好。
这让她有些懊恼,怎么没有早点设计将哥哥带出来呢。
若不是大姐姐,他哥哥的日子如今岂会自在又舒适。
她不禁眼圈含泪地看着乔清舒道,
“大姐姐,我...我之前错怪你了。”
乔清舒也在张望屋子里的陈设和所需物品,她点了点头冲清巧道,
“现在知道我的苦心了?还哭不哭了?”
清巧低下头有些害羞的脸红了起来。
乔清舒利索地转头看向安歌吩咐道,
“房里再买些家具,棉衣也多置办几件,你的和泰哥儿的。还有炭火,把后院的杂物间给我堆满炭火。我会再另支你三十两。今年的春节可冷得很。”
安歌只点头称是,心里满心满眼都是乔清舒。
她把乔清舒当自己的再生父母一般看待,若不是乔清舒,她怎么可能如今过着这般的好日子。
平日里只需要侍奉乔安泰的饮食起居,其他时间她甚至都闲得很,她以前做梦都想不到自己能过这样的好日子。
她甚至想要跪下给乔清舒磕两个头,但是她性子也腼腆,并未表露出自己内心的火热。
只是眼含星星的望着乔清舒,大姑娘说什么就是什么,她几乎当圣旨一样。
从乔安泰的农家小院出来,两姊妹又趁着夜色回去。
返程的马车里,乔清巧也是一脸的崇拜地看着她的大姐姐。
“大姐姐,你真的好厉害,你好像无所不能。”
乔清舒依旧是两眼微闭着,动了动嘴唇,
“厉害?还有更厉害的呢,你往后瞧吧。”
乔清巧脸上泛起了笑意,盯着她大姐姐直望,怎么瞧怎么喜欢。
马车在天亮之前到达乔府。
乔清巧和乔清舒都悄悄地回了自己的屋子,一切都悄无声息,无人察觉。
这几日乔清舒忙着打理春节事宜,整个乔家热火朝天地准备着。
清巧亲自写了对联,荷姨娘剪着窗花,各个院子都在张灯结彩。
乔清舒正在院子里指挥着下人挂灯笼,就听见门口传来大笑。
转头望去,就见她那爹爹正喜笑颜开地朝着她大步走来,
“哈哈哈哈哈!!”
笑得非常恣意夸张,乔清舒嘴角扯了扯,笑着上前搭话,
“爹爹,什么事情,你这么高兴?”
乔济州笑着拍手道,
“好闺女!还得是你!你让我送给林首辅的鹿茸和灵芝,他别提多欢喜了,留着我喝了好几杯酒水呢,还让我新年里去他府上和他的亲信一起喝茶打牌呢!”
“舒儿,你真是爹爹的大福星啊!爹爹有你可真是有福气!”
说罢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玉手镯塞进了乔清舒的手里,
“这是爹爹送你的礼物,你收着吧。”
说罢乔济州就捋着自己的胡子笑哈哈地揣了些银子复又出门喝酒会友去了。
乔清舒望着他爹爹的背影,将手里那只手镯脱手扔在了地上。
玉镯碰到了青石板,清脆一声响,碎成了好几瓣。
身后的临冬见了,吓得忙蹲下身子将那碎玉镯拾进了帕子里。
她嘴里可惜道,
“哎呀,好好的镯子,真是可惜了。”
乔清舒站在一旁,眼里浮现出一丝厌恶。
这玉镯子是前些日子在爹爹书房见到的妓子的东西。
那一日,乔清舒把那妓子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她手上带着的就是这样一只玉镯。
她当时心里还暗自嗤笑,到底是下贱妓子,这手腕上的玉手镯也是低劣得很。
按道理说,手镯都是成双的,这叫春桃的妓子不知是没钱买一对,还是不舍得带一对。
只左手上戴了一只,不仅不美观,更没身份,戴了还不如不戴呢。
现在乔清舒明白了,她是误会那妓子春桃了。
这便宜货原来就是她亲爹乔济州送出去的,还抠门的只送了一只。
剩下的这一只送到了乔清舒这里。
乔清舒望着这劣质的玉镯,知道这玩意顶多七八两银子。
她爹爹拿这玩意糊弄不识货的妓子也就算了。
她乔清舒自幼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外祖白家老太爷甚至还将先太后赏赐的玉佩送给她做生辰受礼呢。
她爹爹怎么敢的啊?
拿这种破烂玩意糊弄她。
她不禁想起,曾经听母亲和自己的婢女抱怨过,他爹爹竟然将妓子的肚兜揣在怀里。
后来醉酒回来,她娘白婵姿伺候他洗漱,从怀里掏出这脏东西来,她娘还为此哭了一场呢。
她爹爹能攀上她娘这样的美人,又温柔娴静,又体贴持家,她爹爹乔济州却不知足。
难怪后来她娘对她爹爹心死透了。
又想起祖母做的好事,乔清舒眼里的怒火越来越甚。
若不是她祖母当年算计她娘白婵姿,她娘早就嫁给了乔家大伯乔济深了。
哪里还会有乔继州什么事情啊!
当年乔家大伯和白婵姿在乞巧节相遇,白婵姿的钱包被小偷偷走。
这一幕被乔济深看见,立刻迎上前去,抓了小偷将钱包取回。
白婵姿当时对他几乎是一见钟情,此时又听闻他的同伴叫他乔郎。
白婵姿略一打听就知道是永昌侯府乔家的公子,几乎就芳心暗许了。
白婵姿千宠万爱长大的国公府白家的嫡女,性格却丝毫没有矫揉造作,她心意确定后就给乔济深去了一封信,表达了自己爱慕之情,并直言想要嫁给乔济深。
谁想到这封信却被乔老太婆给截住了,她嫉妒乔济深的好运气,竟然得到了国公府白家嫡女的青睐。
乔老夫人存心阻挠,就叫来乔济州回信,这样书信往来了几次,两人心意互通,乔老夫人就带着信上门提亲去了。
而白婵姿误以为写信的与当初乞巧节遇见的是一个人,自然满心欢喜的答应了。
白老夫人虽然觉得自己的这个闺女有些低嫁了,但架不住闺女喜欢,白婵姿甚至还给白老夫人下了跪。
这门婚事才算是彻底敲定了。
等到洞房花烛那晚上,乔老夫人依旧留了心眼,借口看新妇去新房给白婵姿灌了好几杯酒。
白婵姿的盖头还没掀开就被灌醉了,等再醒来时,已经是次日清晨。
她与乔济州已经行了夫妻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