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在屋内闲话许久,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吃过晚膳后,三姑娘一直趴在窗户边。
看着窗外越来越大的雪,她激动道,
“哎呀,外头全白了,山道上都是雪呢!”
众人问询都望窗外看去,只见两个时辰不到的功夫,整个世界都变得白茫茫一片,气温也陡然降低了好几度。
眼见大雪封山,陈姨娘眼底止不住的喜色,她道,
“大姑娘,如今天色黑得早,又下了这么大的雪,莫不如早些回厢房休息去吧。”
此时无空大师缓缓走了进来道,
“厢房已经安排好了,后院左侧的四间厢房供乔家众女眷休息。”
陈姨娘忙接话头道,
“那大姑娘一间,荷姨娘和三姑娘一间,我和二姑娘一间,丫鬟婆子们另住一间吧。”
这个安排看似合理,众人都不疑有他。
荷姨娘和三姑娘本就是母女,往日里又亲近,住一间屋子自然是很高兴。
乔清乐笑呵呵地上前挽住了荷姨娘的手臂,将头歪在荷姨娘的肩膀上撒娇。
乔清巧虽然心里不太乐意,但她无法任性地开口要求不跟陈姨娘住。
陈姨娘又是个多事暴躁的,若是因为这个原因在这里闹起来,岂不给乔家丢脸。
乔清巧咬咬嘴唇,并不想横生枝节,给大姐姐增加烦恼,以为自己忍一夜也就过去了。
于是也垂眸不语算是默认了。
陈姨娘见众人神色都没有反对的意思,立马喜笑颜开的挽起清巧的手就要拉她去厢房休息。
“巧儿,跟我走吧!还要去收拾床铺呢,别耽误了休息。”
却不想怎么使劲都拉不动自己的闺女。
皱眉又用力扯了一把,见还是拽不动。
她转头一看,见乔清舒正攥着乔清巧的另外一只胳膊。
乔清巧也一脸疑惑地看着大姐姐。
乔清舒却一个猛力,将二妹妹拽到了自己的身后,冲陈姨娘道,
“姨娘,我与二妹妹一道睡吧,您自己睡一间就是。”
陈姨娘眉头狠狠皱起,控制不住地嚷了起来,
“那怎么行!巧儿定会打扰了大姑娘您休息的!还是让她跟我去睡吧!”
忙伸手就要去拽二姑娘,却被桂嬷嬷和夏至两人挡在身前。
夏至胸前抱着手臂挡在前头,冲陈姨娘道,
“咱们大小姐都发话安排了,姨娘听着就是!”
夏至比陈姨娘高了一个头,虎背熊腰地拦在眼前,好似一道墙一般。
又见她话语威严震慑人心,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她皱着眉,看着乔清舒和乔清巧两人靠在一起,满腔的怒火顿时烧了起来。
她非常想发作闹上一通,怎么自己跟自己的闺女住一屋还不成了!
乔清舒怎么处处坏她的好事!
但她咬牙并不敢当面叫嚣,如今乔家就属乔清舒地位最高,本事最大。
如今就连乔老夫人都拿她没办法,她一个姨娘拿什么跟乔清舒斗!
万千不甘堵在心口,陈姨娘牙都快咬碎了都不敢再反驳一句。
众人悉数进了厢房休息。
无空大师偷摸在陈姨娘的厢房窗户外学了几声猫叫。
陈姨娘本就气得坐在屋子里,忙开门出去气呼呼地道,
“别叫了!她奶奶的,巧儿没跟我在一屋!”
无空一愣,忙进屋瞧瞧,见果真只陈姨娘一人带包裹丢在床上。
他纳闷道,
“哎,不是早就安排好了嘛,怎么会这样?”
陈姨娘淬了一声气道,
“还不是我家那个多事的大姑娘,她非要跟我巧儿一起睡!”
“咱们筹谋了好几日的事情,被她一句话就给搅和了!气死我了!”
气的一拍桌子坐了下来就猛灌了一大口茶。
无空脑海里却浮现出白日里见到的那张绝世无双的神颜。
他见过的女子不说上千也有几百,还都是豪门贵女,但像乔清舒这般绝色的还真是少见。
他歪嘴搓搓手,嘴角露出一抹淫笑,
“要我说啊,也不是没办法。”
陈姨娘闻言一愣,忙惊喜的抬头望向无空大师的脸,手也攥住了无空大师的袖口,
娇滴滴的道,
“你有办法?大师。”
无空大师顺势将陈姨娘搂入怀中,揉着她的后背道,
“既然大姑娘二姑娘住在一处,那就一块解决了吧。”
“你不是总跟我抱怨你家这大姑娘欺负你嘛,今日我就让她一道身败名裂!”
“二姑娘归靖王,至于你家大姑娘嘛,就由我来处置!”
陈姨娘眼里顿时绽出惊喜的光芒,喜得跳起来亲了无空大师一口。
她虽不敢惹乔清舒,但心里还是嫉妒她讨厌她的,若是真能让乔清舒在婚前丢了名声,那岂不是太棒了!
如此一遭,看乔清舒以后怎么在她面前耀武扬威摆架子!
她喜滋滋地扬起头道,
“该如何做?”
无空和尚斜眼道,
“只等夜深人静,我就去迷昏这两个,我将大姑娘带走,留下二姑娘给靖王享用。”
陈姨娘一眯眼觉得这事情实在是不错。
到时候她一脚踹门而入,不仅能定下清巧的婚事,还能坏了乔清舒的名声。
这简直是一箭双雕!
西厢房
乔清舒此刻正坐在榻上抱着汤婆子眯着眼。
乔清巧因跟大姐姐住在一个屋子里,很是高兴,也不让丫鬟来收拾床铺,她竟自己喜滋滋地收拾起床铺来。
见乔清舒眯着眼,怕她受冷,忙又拿了一块虎皮毯子披在大姐姐的膝盖上。
乔清舒此刻缓缓睁开眼睛问道,
“巧儿,你跟陈姨娘情分如何?”
清巧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给问懵了,她缓缓坐在了大姐姐身边,严肃地想了想道,
“姨娘虽生了我,我该感恩才是。但是她做人刻薄又不体面,我实在是...”
清巧有些哽咽,片刻后眼睛就含了泪,
“她总是打哥哥,总是打,拿哥哥撒气,我劝了好几次,她都不理会我,我其实挺恨她的。”
“她对我们兄妹两个不算好。如今又想将我嫁给靖王为妾,她好像从不顾我的死活,只想着自己的前程。”
“我曾经尝试着对她好,像对二太太那般,但后来我发现我做不到,她对我们不好,又算计我们,我无法不计前嫌地愚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