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一道嗤笑泄出,仅仅是一抬手,一个极致简单的动作,散漫的,轻飘飘的,毫不在意的,淮清便破了徐一清的攻击。
“区区元婴,也敢叫嚣。”
区区元婴?
修为差一截便犹如天地鸿沟,有着不可逾越的差距,他却说区区元婴?
许清歌心中翻腾着污言秽语,可看淮清嘴角噙笑,轻而易举将那道来自元婴期的力量打散,便咽了下去。
淮清抬脚,看似在地上轻轻一落,庞大的灵气自脚底如水中涟漪般荡开,解了被桎梏的众人,徐一清也因此被这股强大的力量冲击的连连后退,没忍住吐出一口血来。
“你是什么人?你根本就不是逍遥峰的人!”徐一清擦净嘴角的血迹,剧烈的灵气透支与被淮清的一击让他体内灵气紊乱。
他厉声责问:“你究竟是什么人!接近小殊有何目的?”
许清歌眼皮狂跳,自从大师兄出现在幻境,这一切便变得失控起来。
既是幻境,需是要人身临其境,给予致命一击,是不能凭空捏造,需根据一个人的记忆加以编造,放大记忆中最痛苦的样子。
许清歌不确定这份记忆来自于他还是徐一清,也不确定徐一清是否同他一样通过梦境知晓未来的事情。
总之,大师兄现在很危险,要阻止他!
“大师兄,对不住了。”
在许清歌愧疚的目光中,徐一清满是诧异的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这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大家好。”许清歌手腕一翻,将板砖收入灵戒中。
堂堂一介金丹修士竟随身带着一块板砖?
这事怪异的让魏芷殊忍不住问:“你为何会带这个东西?”
许清歌跑去探查原地打坐疗伤的青莲,哦了声:“你们从魔域回去后不是说灵气被压制,那时我便准备了些趁手的兵器以备不时之需。”
若真到了灵气被压制时,也能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他看向魏芷殊:“我还有许多趁手的兵器,小殊你要吗?”
魏芷殊嘴角一抽,婉拒了。
“剑尊这是怎么了?”
鹤伯清低声道:“方才徐师弟发狂,无差别冲击大家,剑尊为了护着大家,一时不察受了伤。”
青莲剑尊的名号不是白来的,凭借他的修为,别说是一个元婴,便是十个也不是他的对手,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被徐一清伤了?
大家也不相信凭借徐一清的本事可以伤了青莲,可事实就是如此。
徐一清修为从金丹后期一跃到元婴,若是正巧击中青莲的那道攻击最强横,也不是不可能。
鹤伯清问:“师妹,你们是如何出现在此处,难道也遇到了那妖女?”
“师兄说的可是琴女?”魏芷殊将琴女的特征说了后,鹤伯清点头。
她便将遇到琴女的事情同他简单交代。
琴女入阵,幻境也会随着主人的虚弱而变得有破绽,此时破除幻境正是最佳时机。
“淮清,你……”
话说一半,见淮清不知何时走到青莲面前,端详半晌后他笑了。
“青莲啊青莲,被自己的弟子暗算,你也有今天。”
青莲缓缓睁开了眼,冷冷望着淮清。
淮清俯身下来,眼中闪动笑意,毫不掩饰嘲意:“亲自喝下被最宠爱弟子送上的毒药,不知你心中作何感想啊?”
许清歌不明所以:“什么意思?大师兄何时给师尊送了毒药,你莫要含血喷人!”
“叶霜。”魏芷殊想起来了,当初在森林时,叶霜曾给青莲一碗汤:“淮清,你的意思是,叶霜给剑尊的汤有问题?”
许清雅也记起来了,其他人对此事也略有印象。
那时大家还在感叹叶霜真是贴心,青莲剑尊没有白疼这个弟子。
“他灵气紊乱微薄好似没有,如今修为不敌筑基。”淮清缓缓道:“没猜错的话,那碗汤里有压制灵气的东西,平日无法显现出来,唯有触及药引才会发作,凭借他的修为,本不该发作这么快,想必是他强行运用了大量灵气造成反噬,所以才落得现在这个样子。”
药引?
许清雅想到了什么:“难道剑尊是接触了这些曼陀罗花才会发作?”
可是说不通啊,叶霜送上汤药的时候难道就会料到他们会遇到这般情况?
她眼眸一凌:“好啊,果然是叶霜!她一早就和外族勾结,将我们算计至此!”
私下询问时,她是何等一副楚楚可怜的无辜样,便是连她也被骗了,真是好演技!
许清歌一听立刻咬牙:“我就知道叶霜那个女人狼子野心!师尊,待我们出去后断不能轻易放过她!”
“师妹,你在看什么?”
注意到魏芷殊左顾右盼,眉头紧锁,似在寻找什么,可四周除了幻境显现的御陵峰,便再无他物,没忍住,鹤伯清问。
“好像有人在看着我们。”
“有人?”
鹤伯清猛地一惊,可四周空荡荡的,除了他们,无一人声息。
“难道是我感觉错了?”她对鹤伯清露出一个微笑:“应该是我感觉错了,师兄我们还是尽快从幻境中出去,找到昭华才是正解。”
“你说的有理。”
确定大家都在找幻境的破解之法,并未有人注意到这边,魏芷殊走到一处,试着感知虫儿,这时,手腕却被一只手强硬抓住:“你在干什么?”
是子幽。
魏芷殊心下一惊,不着痕迹的谈了谈指尖,刚刚爬过来的虫儿瞬间消失不见,她佯装不解:“你这是做什么?”
子幽抓着魏芷殊的手臂,面色是前所未有的冰冷:“我在问你,你在做什么?”
他看到了。
魏芷殊心底叹了一口气,面上仍维持着茫然:“小子,你若再抓着我,信不信我喊非礼?”
“不知廉耻!”子幽面色一僵,他凑近魏芷殊,警告道:“你……你身上有少主人的气息,你见过她了?她在何处?”
“不会错的,你身上的确沾染了少主人的气息,虽然很淡,但是我不会认错。”子幽面色大变,越发逼近:“说!少主人现在身在何处,你把她怎么样了?”
他的力道很大,魏芷殊不由皱眉,心说这小子狗鼻子不成,竟然靠闻就能感知到。
正欲说话,鼻尖传来一阵清香,眼前一花,周遭便变了场景,目之所及,是一望无际的曼陀罗花。
子幽怔怔的望着魏芷殊身后,露出了似哭非哭的表情来:“……少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