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怀从喉咙间发出了一道无意义的嗯,鲜血顺着他的手腕滴答滴答落下。
“我的血很珍贵,快点。”
他的脸色似乎更白了几分,便是咳嗽也断断续续的从口中传出。
无法,魏芷殊拿起了他的手腕凑到唇边。
感受着血液涌动,被吮吸而出,随着他的血液融入对方的身体,二人之间的关联似乎更为紧密。
君怀目光灼灼,眼底闪烁着愉悦。
血液逐渐变少,魏芷殊松开了嘴,舌尖下意识的将最后一滴血舔干净。
“咳咳咳咳咳!”
君怀以拳抵唇咳嗽着,脸颊有不正常的红晕:“我的血可能会让你身体不适,过两日便会好。”
他看着魏芷殊,勾了勾唇,十分愉悦:“到时,我亲自教你。”
“你身边有师兄跟着,我不方便露面,这簪子有我的灵识,你且带着。”
魏芷殊接过簪子。
君怀视线落在了将自己团成一个球的梦魇兽身上:“至于这畜生,先留着给我解闷吧。”
魏芷殊从识海中退了出来,缓缓的睁开了眼。
她感觉到原本剧痛的手臂被安抚下来。
抬手一看,手臂光洁,先前皮肉翻飞狰狞不已的伤口竟然不知何时恢复如初。
手中的簪子在月光下散发着温润的光。
不知为何,握着发簪,竟让魏芷殊感觉到了些许的安心。
将发簪收入袖中,重新瞌上了眼,不知不觉染上了睡意。
翌日一早。
经过鹤伯清的观察,幕后之人的确已彻底离开,王家庄暂时安全。
许清歌却精神不济,和叶霜说话时,频频走神,视线不受控住的看向魏芷殊。
叶霜虽然和许清歌说着话,却暗中观察者徐一清,并未发现许清歌的异常。
朗钰道:“我已将此事汇报师尊,师尊已同几名长老道明缘由,此事非同小可,由王长老率领一队弟子前来调查巫疆一事,午时便可赶到。”
徐一清点头,表示明白。
待王长老率领弟子过来时,徐一清同他讲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
王长老眉头深锁:“百年前巫疆一族将修真界搅的腥风血雨,此番,定不能让他们再危祸大家,这件事我来调查,你们放心。”
“那人手段阴邪,长老万事小心。”徐一清对王长老行礼。
朗钰道:“此事交给王长老定是万无一失,既然这样的话,大师兄,不如你与我们一道,有大师兄在,小师妹取得灵草,必然有十成把握。”
徐一清想了想点头:“也好。”
视线落在叶霜脸上,见她面色苍白,好似还未恢复过来,抬手摸向她的额头,担忧道:“小师妹身体还不舒服?”
他的手还未触及到叶霜的额头,便见她本能向后躲了一下。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叶霜脸上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大师兄,我没事。”
看到她逃避的动作,徐一清皱了皱眉头,小师妹在怕他?
她在幻境中究竟看到了什么?
许清歌犹豫许久,还是遵从本心来到了魏芷殊面前。
魏芷殊看他。
许清歌咳嗽一声,撇了开视线:“不是受伤了,把手伸出来,我为你换药。”
昨日受了那般重的伤,若不及时换药,伤口怕是要加重。
见魏芷殊没有动作,许清歌皱眉:“快点。”
随即对上了那双透露着“有病”二字的双眸。
“你这是什么眼神?”许清歌不满。
魏芷殊的伤势已全然恢复,自然是不能给许清歌看的,否则要如何解释?
再者,魏芷殊并不想同他表现一番兄友弟恭的友好画面。
许清歌给她上药?
别开玩笑了,上药是假,下毒才是真吧。
魏芷殊淡淡道:“不劳烦二师兄,我的伤好的差不多了。”
撒谎!
受了那么重的伤,怎么可能会好?
许清歌还想说什么,魏芷殊已经走向鹤伯清一行人。
看着鹤伯清面带微笑的对魏芷殊说话,许清歌怔怔。
明明他们才是魏芷殊关系亲密的人,为何她却去亲近别人?
对旁人展露笑容,对自己却如此冷漠,魏芷殊她在想什么?
许清歌只觉得头痛欲裂,脑海中浮现昨夜梦到的画面,画面支离破碎,让他无法拼接,却让他感觉到了窒息压抑,以及强烈的绝望。
他的梦境只有一人。
魏芷殊。
梦境被遗忘,但是强烈的心悸却一直弥留。
许清歌看着魏芷殊入了神,连一旁叶霜的咳嗽声都没能察觉。
一旁的叶霜见状咬紧了牙根,借着低头咳嗽的动作掩饰了自己阴郁的表情。
怎么回事,许清歌怎么会忽然关心起了魏芷殊?
叶霜暗自握紧了手,又重重咳嗽几声,见许清歌看过来,她道:“都怪我,是我给大家添麻烦了。”
许清歌一听,连忙将脑中的纷乱压下,安慰道:“小师妹这是说的什么话,本就是幕后黑手的错,怎么能怪到你身上?”
叶霜咳嗽几声,靠在许清歌身上,表情疲倦。
徐一清目光露出担忧,叮嘱许清歌照顾好叶霜,道:“时间不早了,大家出发。”
许清歌心不在焉的应了声,不知为何,他的视线总是不受控制的看向魏芷殊。
看着魏芷殊同鹤伯清一行人说说笑笑,眉头越皱越紧。
一行人出了王家庄,一路前行,本来凭借他们的脚程,天黑之前便可到达秘境附近,可惜由于叶霜体力不支,最终一行人选择了一间客栈作为下榻处。
对此叶霜万分抱歉,又惹来许清歌的好一通安慰。
楚昭十分兴奋:“魏师姐,方才我打听了一下,今晚有灯会,一会儿我们出来赏灯啊。”
说完后注意到魏芷殊面色不大好看,便问:“师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一整日里魏芷殊都精神不济。
如君怀所说,他的血的确给她造成了不小的影响,身上的每一道经脉仿佛被啃咬一般发出细密的疼。
魏芷殊没什么精神道:“没什么大碍,想必是有些赶路,精神不济,对不住了师弟,一会儿你自己去赏灯吧。”
楚昭自然不会强人所难,正要扶着她上楼休息,便见已经将叶霜安置妥当的许清歌站在楼梯口。
他表情复杂,犹豫许久才问:“你,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