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的红木沙发上竟躺着一具死了也不知有多久的老人尸体!
在那肿胀腐烂的血肉下,是一条条蠕动的蛆虫与惊飞的苍蝇。
尸体的胸膛处是一片血肉模糊,五脏六腑被人以某种利器生生掏空。
靠窗的书桌上,油灯的灯火轻轻摇曳,明灭不定,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熄灭,老旧的收音机还在沙沙播放着戏曲。
夏璃被惊出了一身冷汗,紧接着就是生理性的反胃,捂着嘴险些呕吐出来。
就在她转身之际,一双腐烂肿胀,血肉里密密麻麻满是蛆虫的手臂从身后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乖孙女…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这么快就要走了吗……”
近在耳边的轻声呢喃,伴随着极其难闻的腐烂臭味,夏璃只觉得一股寒意直冲天灵盖。
“嗡嗡…嗡嗡…”
手机接连震动,不知是谁打来的电话,一只无形的大手将她的手机打落,屏幕如蜘蛛网般碎裂。
下一刻,电流的刺耳声贯穿双耳,仿佛有一根钢针从天灵盖刺入,那种无法言喻的剧痛让她忍不住惨嚎出声,紧接着眼前一黑,当场晕厥过去。
无尽的黑暗中,夏璃意识恍惚,刺骨的冰冷笼罩全身。
【月亮……变成红色的了……】
【为什么有三轮血月】
【我这是……死了吗】
天空中有三轮血月定在那,若隐若现,如血一样猩红,红的妖邪,透发着不祥。
【救命……】
夏璃喊不出声,也动不了,犹如溺水般的窒息感,恐惧、不安等情绪在内心里蔓延,这种感觉比鬼压床还要可怕。
“哧”
有清脆的破碎声在寂静的黑暗中响起,一片炽盛的光芒从手腕处爆发,将她全身包裹住,驱散冰冷与黑暗。
……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夏璃从死寂的黑暗中坠落出来,重重摔落在地面上,耳边响起田野间嘈杂的虫鸣,远处还有阵阵犬吠传来。
寒风如刀划过肌体,让人遍体生疼。
夜空像是被蒙上一面红色的面纱,三轮血月猩红如淌血,静静悬在那,说不出的妖邪。
夏璃猛吸一口气,迅速坐起身子,检查身体各处。
没有受伤的地方,随身的鲨鱼背包也还在身上斜挎着,但手机却不在身边。
夏璃轻揉太阳穴,脑袋还在隐隐作痛。
空气中夹杂着一股血腥味,她猛地抬头向前望去,视线瞬间定格,瞳孔骤缩。
在那三轮血月的渲染下,山河染血。
就在前方五十米外,有一个小村落,泥泞的村道上,左右两侧用竹竿吊着一具具身穿古代粗布衣的死尸!
隔着很远都能看到那些死尸的头发在冷风中飘飘扬扬,露出狰狞的面容,凸起的眼球似要从眼眶中挤出来一样,开裂的嘴角上扬至耳后根,形成一副极度诡异与瘆人的笑脸。
这诡异的一幕让夏璃头皮直发麻,手心和脊背全是冷汗。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异响,看到一根竹竿上竟还吊着一个活人!
那是一个十七八岁左右,穿着浅灰色道袍的少年,此时双手紧抓着脖子上越勒越紧的红线,用力蹬腿摇晃身体,想要以重力加上惯性来压断竹竿。
“救……救我……”
显然,年轻道士也注意到了夏璃,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求救声。
夏璃没有任何动作,她在犹豫。
陌生的环境,处处透发着诡异与不祥,多管闲事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但如果把他救下来,或许能从其口中知道些什么。
短暂地思考过后,夏璃最终还是决定先救人。
进入村子,土路泥泞,全是污血,血腥味扑鼻,两侧的土房都紧闭着门窗,却有微弱的黄光透出来,不知里面是否有人,亦或者说,里面的人还是不是活着的人。
夏璃没敢往深处想,压抑着内心里的恐惧,快步向着年轻道士被吊着的位置冲去。
忽然,两具本应该背对着她的死尸,竟晃晃悠悠地转了过来。
冷风吹起遮住面庞的凌乱发丝,两张白到发紫,爬满血丝的诡异鬼脸正咧嘴对着她惨笑。
【我艹你大爷!】
夏璃被这一幕吓得差点破口大骂,她快速扫视四周,在一间房舍的门前看到一把柴刀,随手就抄了起来,拿在手里壮胆。
她径直来到年轻道士被吊起来的那根竹竿前,用力一脚将其踹折,年轻道士扑通坠地。
“给我!”
年轻道士起身夺过柴刀,斩断脖子上的红线。
无声无息间,又一条红线从黑暗中快速朝着夏璃的脖颈缠绕而来,她以最快的速度侧闪身体,却还是被缠住了左手,被一股巨力拖拽着向前犁。
夏璃眼疾手快,抓住旁边一处开裂的墙角,踏出弓步与红线的另一头角力。
红线越收越紧,近乎就要割裂夏璃的手腕,勒陷到血肉里,剧痛难忍。
另一边,年轻道士从地上爬起来,仅仅只是看了夏璃一眼,头也不回地向着村外逃去。
【这个白眼狼!】
夏璃心中暗骂,踩着弓步以腰胯使力,压低重心,腾出一只手从随身的鲨鱼背包里摸索出一把美工刀,咬牙切割这根红线。
然而,让她意想不到的是,她竟切不动这根细如发丝的红线!
更加确切的说,是美工刀根本就碰不到这根红线。
夏璃亲眼看到美工刀从那根红线上直接穿过去,没有碰到实物。
怎么会这样?!
夏璃眼中满是惊疑,那根红线明明正缠着她的手腕,那种肌肤似要被割裂的痛觉足以说明这是真实存在着的,可为什么美工刀却碰不到实物?
红线越勒越紧,夏璃的白皙手腕被勒出了血痕,另一端的那股力量她无法抵抗,被拖拽着一点点向前犁去。
她快速扫视四周,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柴刀上,刚才年轻道士就是用这把柴刀斩断了缠绕在脖子上的红线。
美工刀碰不到这些红线,夏璃只能寄希望于这把柴刀上了。
柴刀距离她只有半米,就在她尝试着伸手去够的时候,眼角余光却忽然瞥见村口有火光出现,同时手腕上越缠越紧的红线就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下,倏的收回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