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玉一句话,听得众人都是一个激灵。
但不得不说她的怀疑很有道理,既然都能有刘擅这个夺了别人天赋,还顺利留在书院,更是险些当上院监的例子。
那其他人不也有可能夺走别人的天赋,抢走旁人的命运吗?
一下子,所有人的眉头都紧紧皱了起来。
随月生这几个年轻修士心中对天魔的认知也清晰了不少,更对这种存在生出了浓浓的忌惮。
因为天魔存在的时期距离如今实在太过遥远,他们也只是从一些记载中知晓天魔是个什么样的东西。
虽然清楚他们可怕,但天魔到底如何可怕,他们从前也并不能清楚地认知。
直到如今,他们才算看到了天魔可怕的一角。
一个魔女能轻易夺走别人的天赋,改变别人的一生。那若是天魔的数量再多一些,岂不是他们想要谁的命运,便可以轻易将其取代?
几人越想越害怕,杭星河更是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重玉瞧见,狠狠拍了他一把:“傻愣着干什么,咱们快些把人带出去,先生们也好早些处置了。”
重玉也没想到他们的计划会进展的这么顺利,那天夜里她发现了危若灵情况不对后,就找上了云先生,希望对方跟自己一起去看个究竟。
她可是清楚天海书院这规矩的,中山那边说了是禁区,她要是敢随意闯进去,最后哪怕证明她是好心,但向来按规矩办事的云先生恐怕也不会原谅。
重玉可不想因为一个危若灵,害得自己不能继续留在天海书院。
所以她硬是求着云先生一起去,虽然最后云先生没带她进入中山,也把自己养的灵蛛丢进去探索了。
没有人知道云先生不仅擅长炼丹,还擅长驯兽。
他身边还养着一只十分通人性的紫蛛,而他本人则能用紫蛛的眼睛看到外界的一切。
靠着这个特别而神秘的本事,云先生目睹了危若灵和那魔女相见的场景,还悄无声息知道了两人的计谋。
后面他们才顺势做了这番计划,将这群人给骗进了圈套里,等他们自己暴露出来。
“你这次办的不错,我会向院长表明,并嘉奖你的。”在押送魔女离开之前,云先生也不忘夸奖重玉几句。
这一场计谋抓住了书院内部藏匿许久的内鬼,但整个天海书院依旧不能松懈。
云先生说动了院长,把整个书院仔仔细细犁了一遍,又发现了几个跟天魔勾结,换取了旁人天赋的。
只是他们还是学子,根本接触不到更多的东西,所以这一回才没被魔女找过去帮忙。
好在云先生他们从刘擅这几人身上问出了如何判别有没有盗窃天赋的方法,成功把人给揪出来。
找到这些人后,他们问清楚了魔女如何与他们做的交易,在骤然听闻天魔竟然还能吸人气运后,那个跟危若灵接触最多的孟先生一下子白了脸。
他忙去找云先生,非要让对方帮自己检查一下,他的气运是不是消失了,身体还康健吗。
云先生被闹得无奈,好在最后又从危若灵口中问出了更多关于吸纳气运的事情,这才知晓了气运消失的前提。
“她们修炼的惑心术可以潜移默化改变人的心智,但若是要夺取旁人的气运,还是需要这人亲口答应的。”云先生解释道。
“只要你没有应下她一些似是而非的古怪请求,就不会有被夺走气运的可能。”
类似于“愿不愿意将好运气分她一点”、“她需要的时候,愿不愿意给她一些帮助”之类的话。
根据危若灵所说,她在朝天宫时曾吸纳过气运的人,都在她问出这些话的时候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在那之后,他们要么破境失败,要么外出就会受伤。
这些事情在旁人看来都只是意外,却从没人能想到,是因为他们的气运出了问题。
更让云先生没想到的是,危若灵在畏惧之下,竟然还将她算计重玉的事情也说了出来。
只是重玉的身份牵扯太大,他现在不好对外宣扬,免得外面的天魔余党找上她。
不过,云先生还是没忍住多看了重玉几眼,心中有几分好奇。
这样一个小姑娘,怎么就是那能毁灭天魔的天命之女了呢?
书院里有问题的人基本都被抓干净了,接下来就是其他四域的那些大宗门了。
好在天海书院有特殊通道可以与外界交流,云先生便拉着云账一起,挨个找了他们较为信任的宗门之主,将这个骇人听闻的消息告知了他们。
崇辉宗主自然也是其中之一,等他得知重玉竟然落到了北域去,还顺利进入了天海书院时,心中一块大石头骤然落地。
只是他还来不及高兴,云先生接下来的话却险些将他下巴惊掉了。
“你是说,危若灵的母亲是一只纯血天魔,她还算计了她的师父和同门,更是夺取了他们的气运?!”崇辉宗主听到这里的时候,甚至都觉得自己耳朵坏了。
但云先生的声音还在继续:“不错,我们已经问清楚了,原来是因为贵宗弟子重玉生来有天命,本该承担除灭天魔的重任。这母女俩为了保护天魔,这才设计陷害,并想彻底篡改她的命格。”
他将危若灵母女俩如何陷害重玉,又如何用惑心术影响凌霄峰弟子心智,顺便排挤重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崇辉宗主其实早就听闻过宁青霄受伤,他的徒弟拼命找来灵药救治的事情。
当时他还有些羡慕宁青霄有这样一个好徒弟,所以后来那危若灵跟逍遥峰弟子起了冲突,还明显是过错方的时候,他心里还是对这个弟子怀着几分好感,没对危若灵下手惩处。
如今才知道,原来这个徒弟并非危若灵,而是被宁青霄逼得散功离开凌霄峰的重玉!
再想起这些年来宁青霄如何疼爱小徒弟,又如何刻薄重玉这个曾经的弟子。
崇辉宗主轻轻嘶了一声,只觉得有些牙酸,一时间竟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将真相告知对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