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海书院到底经营多年,书院里的先生们数量自然少不了。
重玉靠着师姐给的消息,知道了书院里共有先生四十位。
其中专为四域安排的先生有十位,其余的小道统也有相应的先生。
此外还有专门照顾弟子们修炼和生活的先生两位,男女都有,都是负责管理学舍的。
今日就是新学子们前去拜见这些先生,随后听先生们训导,再与其他地方来的新学子们认识一番,最后领取新学子的学子袍、学子腰牌等杂物。
等到明天就要正式开始上课了,到时候他们这些新学子也要忙起来了。
这些事情听着很麻烦,但有江寒等前辈的领路,进行下来也十分顺畅。
如今的天海书院有一位院长和一位院监,前者主管天海书院各项事宜,后者则是专管书院里的学子们。
若是有学子犯了错,那位院监就会出手对学子进行惩处。
而这位院监,就是之前江寒曾提到过的云先生。
在江寒等人的带领下,新学子们纷纷对先生们行礼问安。院长和院监也依次说了些训导的话,无非就是让这些新学子们进入书院之后努力修炼,不要违背书院的规矩,更不要欺负其他学子云云。
重玉将这些话牢牢记住,告诫自己万事小心。不求别的,只求不要让院监抓到自己犯错就好。
至于李家人的报复……重玉的视线在旁边那个李家小子身上停留片刻,又默默收了回来。
她清楚这人已经去找过自己的兄长,恐怕也商量好要如何对付了她了。
不过重玉半点儿不怕,毕竟李家人不来针对自己,她也要是要逼着他们动手的。
让一群对自己心怀恶意的人在她身边徘徊可不是重玉的习惯,她要借着这个机会,把李家兄弟赶出天海书院。
垂下的眼睫藏起了重玉的心绪,耳边的训导声渐渐停了下来。
先生们已经将自己想说的都跟新学子们叮嘱了,最后院长又站了出来,对这一批新学子们说道:
“你们既入了书院,往后便在这里好好修行,有什么缺的都可以跟照管学舍的先生们说。修行一道乃是与天争命,等你们什么时候确定了自己道,便可以离开书院了。”
“行了,今日就到这里吧,往后你们会有很多时间与我们见面,今日便回去好好准备一下,明日就要正式上课了。”
院长说完,冲新学子们摆了摆手,叫他们各自退下了。
但即便院长这么说了,但新学子们也没第一时间离开,而是乖巧地等到先生们都走了,这才朝各自的屋子而去。
重玉不太想和人挤,便留在了最后。
谁知道等人都走了大半,她刚想动身的时候,却有不速之客主动凑到了她面前。
“重玉师姐,没想到真的是你,你竟然还活着,我真是太开心了!”
只听到那句熟悉的“师姐”,重玉立刻就认出了说话的到底是谁。
她的眉眼往下沉了沉,一开始轻松的表情也瞬间消失了。
重玉缓缓转身,对上了危若灵那张熟悉的脸,而对方脸上是明晃晃的惊喜和笑意。
“哎呀,重玉师姐你没事可太好了,当初你因为丹师传承的事情失踪了,我们还以为你出了事呢。
“星河师兄也为此伤心不已,最后还把怨气发泄到了我们凌霄峰弟子身上……”
“你胡说什么!”都不等危若灵把话说完,杭星河反驳的话就先一步冒了出来。
一个高大的人影从远处疾步而来,直接将重玉拉到了自己身后,冷漠的眉眼注视着眼前的少女。
重玉一愣,看着随月生就这样挡在自己身前,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杭星河几人也很快追了过来,他一手叉腰对着危若灵就不客气道:“别对我师妹胡说,分明是你们凌霄峰弟子嘴巴不干净,我帮你们师父教训他们一下罢了。这事儿可是在宗门面前过了明路的!”
危若灵似是有些害怕他们,闻言只弱弱道:“星河师兄都这么说了,那就算是这样好了。”
杭星河被这话气的一个倒仰:“你别搞模棱两可那一套,那几个嘴贱的当时说了什么话我现在还有记录呢。你要是再往外乱传,我也放出来给大家听听。
“看看同门意外失踪,他们这些无冤无仇的人说出这种话来,到底应不应该!”
“得了,知道你厉害,可若灵师妹也只是实话实说,只措辞不够严谨罢了,你至于生那么大的气吗?”这边动静一大,不少同为朝天宫的弟子也跟着凑了过来。
朝天宫毕竟是大宗门,这次好些弟子都得到了前来书院的名额。虽然随月生他们对危若灵不假辞色,但宗门内的其他弟子,对危若灵这个美丽天真的师妹却都是怀有好感的。
听到杭星河对她如此不客气的话,几人自然要站出来护着这个师妹。
这话都快把杭星河给听笑了:“真有意思,措辞不够严谨就是把我说成一个随意打骂同门的恶人?那她这可太不严谨了。
“既然她说话做事这么不严谨,往后还是少来我师妹面前的好,免得什么时候她又不严谨起来,最后倒霉的反而成了我们。”
他这一连串的“不严谨”说完,那个最开始开口帮腔的弟子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毕竟杭星河这次的确算得上是无妄之灾。
“走了,今日还要带你去天海书院到处转一转呢。”见这些人都不说话了,杭星河轻哼一声,就推着重玉拉着大师兄,一群人转身离开了。
被丢在身后的危若灵很快得到了其余人的安慰,她只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看着重玉等人远去的背影,表情看起来十分难过。
只有她自己知道,此时的她心中对重玉只剩满满的恶意。
她怎么没死呢,不是说掉进了空间乱流里吗?
不过也没关系,她没死,她那一身气运,也能为自己所用了……
不知为何,重玉忽然觉得脊背一凉,像是被什么恶意给缠上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