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时荆盯着她上挑的眼,移向她被吻得红肿的唇,“如此漂亮的女子投怀送抱,有道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在北凉时,爱慕他的女子也不是没有,却没有一人如她一般亲切,就好像他们本该就是一对。
“重新开始认识也不是不可以。”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挺会花言巧语的。”
连海棠趁他方才情动放下防备时,诊过了他的腕脉和颈脉。气血充足,脉象充盈而有力,身上几乎没有伤势,真不知是何人救了他。
可惜现在问也问不出什么。
知道他平安就好。
“你要在这里待到何时?”
“不知道,可能就快回北凉了。离开之前应该会一直在这里。”
“也行。”连海棠点头,“这里算是安全的。”
晏时荆看着她的眼,“你刚才为什么在哭?”
连海棠朝他一笑,“因为太想你了。”
她真的太想他了。
这两年的岁月没有人知道她心底的痛,世上所有的亲人离她而去,自己日复一日就像转动的陀螺一般麻木活着。
好在她的爱人还在。
他还在,她就并非是一个人了。
晏时荆在脑子里搜寻了无数遍,“那为何我会不记得你?”
连海棠看了眼他眸中的疑惑,“罢了,你不必费神。”
“现下你安全才是最好的,其他的事我会想办法弄清楚。”
“稍后我派人给你送些衣裳来。”连海棠瞥了一眼他裸露的锁骨,“成天穿得衣不蔽体的,被有些个断袖盯上了可怎生是好。”
“就是啊!”晏时荆突然义愤填膺起来,忿忿不平,“这里的老鸨真是个小气的!我给她打工,就只管我的饭,连件合身的衣裳都不给我买!”
“老鸨?是方才喊你进来的那位女子?”
“就是她!”
晏时荆扯着连海棠的袖子,“大人,你都亲了我,我就是你的人了,你可要好好照顾我。”
这番话受用,连海棠笑起来。
“放心吧,在这好好待着。”
临走前朝他抛了个媚眼,“晚上再来找你。”
晏时荆眨了眨眼睛,怎么感觉自己像这青楼里的招牌?“那我应该洗好等你来吗?”
“你说呢?”
连海棠走出去,恰好就看到柳青儿鬼鬼祟祟地站在侍卫守门的不远处偷听,淡淡地看她一眼便冷声开口,“你跟我来。”
到另一间厢房里,柳青儿的眼神就没从连大人的嘴唇上移开过。
“你……你你们……”
厮混起来了?两男的?
连海棠瞥她一眼,“说吧,人哪来的?”
柳青儿装傻,“什么人?”
“你说呢?”
那双眼睛太犀利,盯得人心慌慌的。柳青儿绞了绞帕子嗫嚅着开口,“我这不就是给自己养个男人嘛……也不算什么太过分的事……”
连海棠加重了语气,“我问你人哪来的。”
“就是就是我捡来的啊。”
“如何捡的。”
“有一天早上开门,人就晕在我们醉月楼的招牌下了。说是说脸长得丑吧,可毕竟是个身强体壮的男人,那方面应该也不错……”
“那一身的腱子肉啊啧啧,我柳青儿堂堂醉月楼的老板娘第一次馋男人身子。奈何他不让我碰,估计还是个雏儿,我想着多培养培养感情就从了我呗……”
“啪——”的一声,连海棠猛地把茶盏摔在她脚下。
吓得柳青儿一颤。
“你敢动他,你试试。”
柳青儿惊得结巴,“你你……大人你真是断袖啊!”
连海棠面不改色地点头,“嗯,我是。”
“他被我看上了,你要是敢动他,你当心你的小命。”
“就算是我想动也动不了啊!”柳青儿叫苦不迭,肉没吃上,还先被训斥了一顿,“那男人力气贼大,好几次我想借机贴上去,他一只手就把我掀飞了。”
“你看。”柳青儿挽起胳膊的袖子,“这里还是被他丢出房间的痕迹呢!”
“嗯。”连海棠满意点头。
站起身往外面走去,“记得好生招待他,少不了你的好处。”
柳青儿苦笑,“是嘞,大人。”
连海棠走出醉月楼,本想着直接去军事校练场寻晏城郁,他也许会在那。
然而发现晏城郁竟还在原地等她。
“这么快就出来了?”晏城郁微微诧异地看向她红肿的唇,嘴角勾起暗笑,“他竟这么快?”
连海棠愣了一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在讲什么。
当脑中千回百转反应过来时,面上已经有点红了。
纵然这两年跟着晏城郁做事,一路南南北北奔波,什么离奇血腥、暴力恐怖的案子没参与过,现场春宫图也不是没看过,晏城郁也基本上把她当个男人看,与普通的侍卫没什么区别。
猝不及防被开了个荤段子,还是有点羞涩的。
连海棠别扭地咳了咳,“殿下知道是他?”
“嗯。”晏城郁点头,“中原突然出现这么个人,还是挺引人注意的。”
“那你知道他失忆了吗?”
“我试探过,他确实失忆。”
“哦。”连海棠了然,“所以抢他货物的就是你?”
晏城郁嘴角一僵,“也不能算抢,就是试探试探他的功法。”
“奇怪的是,他的身体看起来没什么大问题,我也能感受到他体内真气的涌动,他却怎么都不肯出手。”
连海棠凝着眸子,“可能一出手便要招来横祸了。”
“说的也有道理。”晏城郁轻轻叹气,“既然我能发现他,那么老皇帝估计也快发现他的存在了,甚至已经找到他的所在。他必须趁早离开这里。”
“他能去何处?”
“当然是回救他之人那处去。”
晏城郁一边走一边说着,“那人既然有本事从老皇帝手底下抢人,待在他身边总比在我们身边安全。”
“随他去吧,时候到了总会现身。”
连海棠跟在他身后,“殿下就不好奇是什么人救了他么?”
“他的人脉广的很,中原北凉,整个江湖,都是他的去处。”晏城郁一顿,“他在中原的日子可不多,把握机会,你们日后可难相见。”
什么机会,不言而喻。
连海棠又一次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