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大公子年纪轻轻官居三品,怎么会叨扰!”
要不是四年前拒绝了做容臻公主的驸马,惹了圣上的不悦,那官位何止是三品。
连生财羡慕得心中连连叹息,“敢问二位贵人今日来为何事?”
成郡守轻笑一声,“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昨日里听内子说,因着小辈的事,贵府的沈夫人和本官内子发生了点不愉快。”
当然这只是次要,最主要的还是来探探县令府灭门一案的口实。
连生财心底把沈芳萍又骂了个十万八千遍,果然是这事!
“昨日这事是家妇最为知晓,她现还在后院忙事情,马上就到。”随后咬牙切齿地吩咐旁边的婢子,“快去把沈夫人喊来!”
“不着急。”
成郡守理了理袖子,“既然儿女有情,也是好事,今日来也只是为话话家常。”
“能结识成小公子,清玥的福气啊。”连生财皮笑肉不笑。
话什么家常,我信你个鬼!
“连老爷在江南也算是有名声,平日里可喜欢去外面走动走动?”成郡守手指在茶盏上敲了敲,“就比如说,近日里可去过县令府?”
连生财脸皮一僵。
他算是明白了,敢情是声东击西来了。
“郡守老爷哪里的话,县令府惨遭贼人毒手,连某哪敢去坐!”
“本官说的是出事之前。”
“连某平民出身,身份低微,哪有机会去县令府做客。”
成郡守见他一幅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嗤笑一声,“随便唠唠,毕竟本官来余杭就是为灭门一案,平日里难免牵挂,连老爷不必如此谨慎。”
连生财嘴角扯动,“郡守老爷说的是。”
成郡守和连老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
成墨泽一边听着,一边打量连府的布局。
半个时辰后,沈氏打着哈欠,从侧门屏风后进入殿中,眼睛一下就被那个坐在上座的人吸引了。
打哈欠的嘴都忘了闭上。
蓝袍锦衣,腰间衔玉,嘴角是一抹谦和的笑,气度儒雅斯文,看那腰间的令牌就知道是成郡守。
这不就是她最喜欢的官老爷类型。
没有大肚子,没有浓须髯,文质彬彬,儒雅俊朗。
她以前怎么不知道成旌长得如此合她口味?
不是说成旌是个瘦皮书生么?竟是如此好的相貌!早知道当年说什么也要把婚事定下!
沈氏上下打量着成郡守,眼睛里冒光,好像下一刻就要把人吃干抹净。
这目光太无礼,成郡守面色些许不悦,浓眉微不可察地皱了皱。
沈氏却注意不到。
柳眉玲吃这么好?
再转眼看看自家的像猪一样的夫家,心里的嫉妒之意已经溢到脸上来了。凭什么那个婊子嫁的那么好!
举手投足之间的儒雅贵气把沈氏的魂儿都勾起了……
如果可以……
沈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裙,由于起床得匆忙,没来得及好好打扮,她沈芳萍打扮起来可不比那个柳眉玲差!
况且她听说过,二十几年前成旌本就对沈府三小姐有意。
沈府三小姐不就是她沈芳萍么。
昨晚连生财还说要休了她!
她不得为自己谋一条出路?
前几日买了一件桃粉色春裙……
一计上心来。
趁着连生财和成郡守谈话的时间,沈氏悄悄溜了出去。
成墨泽余光瞥见那鬼鬼祟祟的身影,附在父亲耳旁悄悄说了一句。
他们本就是来查案的,对一切细节要更加上心才是。
成郡守点头示意了解,却并不放在心上。
连府的主母沈氏他是听夫人讲起过的,无非就是一个粗鄙无知的妇道人家,掀不起什么大浪,随她去罢。
两刻钟后,沈氏又回来了。
只不过这次是从大殿正门而来。
“民妇沈氏,见过成郡守老爷。”
嗓音娇媚似一汪春水。
桃粉色的薄春裙显得人年轻了几岁,本就丰腴的沈氏在贴身春裙的勾勒下饱满圆润,如同韵味少妇风姿妖娆。白花花的胸脯在低胸襦裙的束缚下,几乎已经露了大半个出来。
有外男在场,这是很不合理矩的着装。
成郡守和成墨泽都连连皱眉。
只有连生财看直了眼。
沈氏坐在了成郡守对面的位置上,以至于成郡守一眼就能看完她的胸脯。从小接受的礼仪规矩促使他的眼神避开她的方向,不往那处看。
沈芳萍却以为他是害羞。
心中狂喜,成旌果然对她还存有心思。
“敢问郡守老爷唤民妇前来何事?”
“无甚大事,宇辛昨日里与我说了那事。”
“男女之事讲究从一而终,既然宇辛与连大小姐有染,就该坐下来好好商议。”
“听说昨日夫人与沈夫人闹的不愉快,在本官看来,无论是何身份,既然有了男女之事,结为夫妻是应当的事。”
“当然,这还要看双方的意思……”
成郡守说了一堆。
委婉地表明了成宇辛不愿娶连大小姐。
然而沈芳萍却什么也没听进去。
看着成郡守一举一动之间散发成熟男子的魅力,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完美之人,把她的魂都勾没了。
“本官方才所说,沈夫人意下如何?”
“什么?”沈氏什么也没听到,娇声道,“都依官老爷的。”
眼看成郡守杯子里的茶水没了,沈氏亲自凑上前为他添茶。
沈氏一凑近,一股浓烈的脂粉味。
成郡守屏住呼吸。
沈氏看他脸红,不知道是憋气憋的,以为是对她动了心思,心中更是欣喜。
成郡守本想留下来多商谈些事情,奈何沈氏一直有意无意地往他这边靠,纵然是再好脾气的成郡守心中也有了怒意。
起身甩袖离开,“今日这茶就不喝了,本官告辞!”
沈氏跟上去,“郡守老爷,民妇送您!”
成郡守和成墨泽在沈氏的带路下,并排走到连府正门。
脚刚踏出连府的门槛,成郡守低呼一声。
成墨泽低头一看。
父亲踩到了一柄立在门口的刀片,只一刻之后脚便流血不止,心中大怒。
刚想质问,谁知沈氏比他更愤怒,“什么人如此歹毒!敢在连府门前放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