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不愿意吗?”
连海棠看他一动不动,眼神凝滞,以为他是不愿,心中有些许难过。明知是他失忆了,怪不得他。
怎么会不愿呢?
他早就想拥有这一天了。
似是存着故意逗逗她的心思,晏时荆没有告诉她他想起来了,只是淡淡开口,“我们应该要先培养一下感情。”
“可今夜,我准备了很久……”
晏时荆捏了捏她的脸,“那就先聊一聊你这两年发生的有趣的事,也许我开心了,就同意你了。”
连海棠微微愣住。
他的神情,他的动作,他口中的这两年……与方才不同。
因着跟着晏城郁查案的缘故,她对细枝末节的敏锐度极好。
他恢复记忆了。
可为何不与她说?
是有难言之隐么?为何不愿与她有这一夜。
晏时荆不知她在想什么,径直拉着她到床边坐下,替她脱了鞋,抱着她躺在了里侧,自己躺在了外侧。
“来,我们聊一聊有趣的事。”
连海棠翻了个身抱住他的腰,“你想听什么?”
“我想知道的可多了。首先就是,你一个好好的姑娘,怎么去做了捕快?”
“想学一些防身的本事罢了。”
晏时荆侧过身将她搂在怀中,“太辛苦了。”
“为何不考科举?”
连海棠贪婪地留恋属于他的气息,“因为所爱之人处于危险中我却无能为力,因为我不愿再次看到爱人死在我眼前,我不愿跪在仇人的脚下求他放过我。”
“科举它终究只是一种形式,我有更想做的事情。”
“是我不好。”晏时荆吻上她的头顶,“是我的错,让你这两年如此难熬。”
他承认了。
她的爱人终于回来了。
隐忍了两年的泪水在此刻决堤。
“晏时荆,你平安无事就好。”
“关于你自己呢?你过得如何?你去了何处?日子过得可艰险?两年前你为何无故失踪了?”
晏时荆发笑,“一下这么多问题我怎么回答得过来。”
连海棠仰头吻他的下巴,“那就一个一个答。”
“说起来,一切都是命。”
他第一次信命运。
晏时荆回想起当时的状况,也觉得惊险万分,他确实没料到老皇帝又多出了新的秘术,也没料到会有人来救他。
他当时抱着万分之一活下来的概率,自毁内力,这样就不会被诡异的蓝火蚕食。可他自身内力太过庞大,自毁内力不过求死之法,他意志力再强大却终究忍受不住疼痛昏死了过去。
再一次醒来,居然是在北凉的皇宫里。
他为何会一眼就知道那是北凉皇宫呢,因为他一睁眼就认出了北凉皇帝,卫闵行。
而卫闵行手里捏着白韵琉璃双璇。
他这才知道白韵琉璃双璇的真正出处。
它最初是前北凉皇长子,也就是今北凉圣上卫闵行的东西。在他的亲弟弟卫祁鞅前往中原之前,他曾给了他保平安。到中原之后,卫祁鞅又当做定情信物赠予爱人文璇,后来辗转到了他手中。
卫闵行将自己的一成内力灌输在白韵琉璃双璇里面,被晏时荆一直带在身上。
他出事的那日,竟又恰好逢卫闵行的暗卫来中原办事,身在大御上京。白韵琉璃双璇被里面的内力被蓝火牵引出,卫闵行的气息一传出,暗卫便以为是圣上的人遭到了危险,当即就一个闪身把人救出来了。
如果在晏傅隆巅峰状态下暗卫当然打不过他,好在那时晏傅隆已经浪费了半数内力在蓝火,暗卫又是突然出现,自然就让他把人救走了。
“说起来,他还是你伯父。”晏时荆叹息,“也算是很巧,阴差阳错也算是你救了我的命。”
原来他竟没有计划好么。
原来他能活下来只是恰好有人相救么。
如果没有这一系列的巧合,他真的要死在两年前是吗?光是这个想法就令人窒息,她不敢想晏时荆要是真的死了她的这一生会有多难熬。是她害了他,可他还说她救了他。
连海棠抽泣出声,眼泪沾湿了他的胸口衣襟,“可是要是不是我,你就不会受伤。”
晏时荆挠了挠她的头,“都是大姑娘了,怎么还这么喜欢掉眼泪。”
“那后来呢?”连海棠吸了吸鼻子,“后来呢?你过得如何?”
“后来我过得很好啊。”
晏时荆语气雀跃,“托你的福,听说我是卫祁鞅的女婿,他们待我很好,我的伤很快就好了,吃的好,穿的好。”
连海棠知道一定不会像他说的这般轻松,他一定隐瞒了什么。
他向来照顾她的情绪胜过照顾自己。
“你今后打算如何?”
“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得在北凉待些时日,明日就要走。”
连海棠不解,“那你这段时日为何来的中原?”
“随新朋友一起来见个老朋友罢了。”
“所以你白天说的自己是北凉商人是骗我的?”
晏时荆迟疑片刻后开口,“嗯。”怕她生气又解释道,“白天我还不认识你,防人之心不可无嘛。”
连海棠仰头望向他的眼,“我想和你一起去北凉。”
“想什么呢。”晏时荆笑着,“你现在的举动都被晏傅隆监视着呢,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明天就要找上门来了。”
“你今晚制造的这一出不也是明白,没法与我待在一起多久么?又没喝酒,现在怎么还不清醒了?”
想到她一开始准备干什么,连海棠蓦地红了脸,埋在他怀中低低出声,“我太想你了。”
“我知道。”
晏时荆将她搂得更紧,“我也一样。可惜现在时局只能如此。”
连海棠抿唇沉默片刻,“那我要如何与你相见?
晏时荆想了想,“办法倒是有。”
“你想个办法,让老皇帝派你来北凉和亲。”
“和亲?”连海棠顿了顿,“和亲不是嫁给北凉的皇子么?”
“我们都这样了,你还想着嫁给谁?”
“你放心。”晏时荆的手从她腰间的衣摆探进去,“我怎么舍得让你嫁给别人呢?”
“你来北凉,定是嫁给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