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两年前连海棠被太子带走,她以为惹了太子殿下,她早就死无全尸了。
怎么会这样。
连清玥眼中的震撼几乎溢出来了。
连海棠穿着典狱司的黑色锦衣服,意味着她是四皇子的直系属下,皇子近卫。
且不说层层选拔,皇子近卫要满足的唯一条件就是在武术层面超过四皇子本人,那至少也是武功高手级别的。
她?连海棠?怎么可能。
她怎么爬上去的?
前段时间坊间就有传闻,扬州城多了个年轻俊俏的捕快,她也不是没有听说,只是连清玥怎么也不会想到,是连海棠,竟是连海棠那贱人!
一口银牙就要咬碎。
连清玥恨不得上前撕烂她那高傲的嘴脸!
在她面前显摆什么?
这身份多半就是下作手段夺来的!
连海棠忽视她想要吃人的眼神,径直把刀一横,冷冷一句,“清场。”
身后的侍卫立马把无关人员拦了起来。
官兵办事,本该遵从。
大家都乖乖地隔开一定距离,只有一个人拧着眉头发出上不得台面的声音。
“咦,别碰我。”
连清玥怎么肯从前被她踩在脚下的人无视她,扭着纤细腰肢躲过侍卫的刀,眼神殷切地朝连海棠看去。
“五妹妹好大的威风,如今连嫡姐的不认了么?”
五妹妹?
周围的人都是同龄女眷,看向男装的连海棠,那不是男人么。
谁是她五妹妹?
眼前女子一直无视他的刀往前走,侍卫朝连海棠探去询问的目光。
连海棠点头示意退下,交给她。
眼看着连清玥一步一扭地走过来,连海棠讥讽地勾起唇角。两年不见,她看起来是越来越上不得台面了,比那青楼女子还要矫揉造作几分。
“嫡姐果真风韵犹存,一如既往。”
清脆的声音,旁人诧异,这人竟是个女子?
看来方才的“清场”二字是故意压着嗓子扮的男声。
还只是她竟是连清玥的妹妹?
二人这差异也太大了。
狗看了都忍不住摇头。
方才那句话中浓浓的讥讽。
旁观人都能听清这其中的贬低,连清玥却以为在夸她,妩媚一笑,“那是自然。”
“呵……”连海棠笑出声,刚想赞叹她一句“聪明绝顶”,鼻间却一阵异味袭来。
是还未来得及消散的夜藤香。
纵然经过刻意掩盖,可连海棠对这种香较为敏感,在野外为了驱蛇会格外注意有夜藤的地方。
夜藤香在夏日里最招蛇。
方才文书上写着徐晚灵死于蛇毒。
当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在别人的府中公然对知县府的独女下手。今日是徐晚灵的十八岁生辰,府中宾客众多,多是些还未嫁人的女眷。
那就要看她能不能承受后果了。
连海棠勾起唇角,朝一旁的侍卫低声说了一句。
那侍卫不解,却还是照做。后退一步离开了现场。
“五妹妹抱上了四皇子的大腿怎么也不向嫡姐说说?好歹我们以前是一个院子里出来的姐妹啊。”
她身上夜藤香的气味有些许难闻。
连海棠拧着眉头后退一步。
这模样落在连清玥眼里就是赤裸裸的嫌弃。
连清玥眉毛都竖起来了,“你干什么?”
“当了个狗腿子就看不起人了?你以为你是什么?不过就是个庶女,身份低贱,你傲气什么?”
连海棠淡淡地看着连清玥因为自己一个动作就歇斯底里,只有她还停留在狭小的后院之中。
她早就走出了那两寸囹圄之地。
连清玥的声音刺耳得很,连海棠正想着要不要事先把她押起来,刚准备动手,恰好这时侍卫回来了,手中用布包裹着一支银簪。
刚好连海棠也懒得和她吵。
“既然这样,这银簪送给嫡姐道个不是。”
一支银簪有什么好稀罕的,连清玥蔑视地轻笑一声,“我会缺这个?”
连海棠似是不经意地叹息,“可惜了,这可是四皇子的东西。”
借晏城郁一用,他应该不会生气。
连清玥眼睛一亮。
她年龄大了还未嫁,愁得慌,只要能和权贵扯上关系的东西她都喜欢。
当即变脸,“要啊,我要。”
连忙伸手去拿,一入手却发现那簪子手感黏腻,令人作呕,当即甩在了地上。
“什么恶心的东西,黏糊糊的!”
“嫡姐不要么?”
连清玥看向她似笑非笑的讥讽表情,顿时明白过来,尖叫道,“你故意耍我?”
连海棠蹲下,用手巾包裹着将簪子拾起,递给一旁的侍卫,漫不经心地说道,“差点忘了,这簪子方才不小心掉进恭桶中……拿去扔了吧。”
连清玥手上黏腻的触感还在,这一幕看得她更是又恶心又来气,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
连海棠瞥她一眼,“耍你又如何?”
“你——”
一旁方才拿着簪子过来的侍卫站出来打断她,刀横在她脖子上,“连小姐,我带你去净手。”
刀锋就在颈间,再动一下就要人头落地。
连清玥一肚子的气不敢吭声,“连海棠,你等着。”
侍卫带着连清玥到后院的小树林旁的春花池边洗手。
夜藤香混着恭桶的臭水,恶心的气味,连清玥恨不得把手都搓烂。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惹得人心更烦躁,以为是那五大三粗的侍卫在后面走来走去,本来心中就烦,便头也不回地大吼:
“别走了?吃饱了没事干是不是?”
跟听不懂人话似的,刺耳的声音还在,猛地一回头,吓傻了。
吐着鲜红蛇信子的竹叶青,像看着到口的猎物一般幽幽地盯着她,蛇信子滴落腥毒的涎液。
连清玥骤然出了一声冷汗。
“蛇!有蛇!”
她颤抖着声音轻声开口,她不知道能不能大叫,她大叫一声蛇会不会扑上来咬死她。
怎么办,怎么办!
那个该死的侍卫呢!怎么还不过来救她!
身后是池子,没有地方可以跑。
连清玥试着轻轻地后退了一步。
“啊——”
蛇突然迅速地爬过来,缠上她的脚。
歇斯底里地尖叫了几声便晕了过去,一头扎进了春花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