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我对上界的修行体系生疏,连他们如今的修为究竟有多大能耐亦不知晓。
一望向他,我的脸色便沉得厉害,若时光能倒流回方才,我决然不会陪他去往太清仙宗。
奈何世间无如果,自己此刻便身处此地。
君墨已听闻我的言语,缓缓垂下头,神色有了羞惭,眼中亦夹杂一丝悔恨。
再抬头时面色沉静,手持三尺青锋,径直斩向身前的法阵,将其破开一个缺口。
白衣女子见状却惊了,瞬间与男子对视一眼。
“倒是小觑了七皇子,不愧是太清仙宗宗主宗后二人最钟爱的子嗣。”
不过再钟爱又怎样?
今日的太清仙宗已不复存在,日后此处疆土亦只会并入逐月仙朝,根本就无他们这些太清王室存在的必要。
不,他们这些王室就应当全部殒命。
白衣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杀念,一缕冰蓝色的绫罗冲击而来,携着雄浑的仙力。
君墨平静地接受父母的离世,他不信整个太清仙宗众多之人,难不成无一人逃脱?
白衣女子仿若洞悉他的念头,冷冷讥笑却未言语,身旁的白衣男子凌虚而立,手握长刀。
他长刀一挥便有一只巨虎现身,它携卷狂风,口中衔着一块蓝色的灵晶。
我见他此招威力这般强劲有撕裂苍穹之态,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
然,也正因如此触怒了这一位白衣女子,她极为恼怒地杀来,妄图取我性命。
我赶忙避开她的攻击,闪至她身后,打算对她痛下杀手。
可她的身形瞬间消失,再度出现时已在我头顶上方。
她玉手一翻,一根金色的尖刺朝我咽喉刺来。
“小心,那是破神刺,专门摧毁人的神识。”君墨高呼道,神色焦急。
我一听这杀招之名,便知晓这女子大抵是盼我魂飞魄散。
“你与那男子是夫妻还是未婚夫妻?竟如此嫉妒我,我不过是多瞧了他几下,你便要置我于死地。”
这般想来,尘禹的性子虽乖张怪异了些,可它总归不会轻易取人性命。
对我亦有所忌惮,可这女子的行径好似将那男子当作私有之物。
那男子眉头微微一皱,面无表情。
“他对你好似颇为厌烦。”
她失了耐性:“住口!”
随着她耐性耗尽,杀意愈发浓烈。
然而,她的招式也变得杂乱无章,让君墨寻得机会,一剑朝她腰间斩去,险些将她的身躯斩为两段。
殷红的鲜血飞溅在空中,弥漫着一股血腥气。
“啊 ——”
“泼妇。”
白衣男子一听她的惨呼便眉头紧皱,极为不悦。
回首转身望向君墨。
“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妥。”他冷淡地说道。
我见他猛地欺身至君墨身前,双指钳住他刺来的剑尖。
君墨大惊失色,急忙后撤,欲将自己的剑从他手中夺回。
然,他一掌拍出,带着雄浑气势。
这股气势将君墨的身体定在半空。
“糟糕。”他若受此一掌,性命堪忧。
我只得倾尽所能,刹那间来到他身前,我扣住这白衣男子的臂膀,迫使其招式无功而返。
如此,君墨方得脱险,保住性命。
三尺青锋再度刺出。
白衣男子欲往后退,他的臂膀被我拽住,即便此刻他想逃离,亦被我阻拦片刻。
也正是这一瞬,三尺青锋从他的额头划过,硬生生削落他的一片头皮。
“你们好。好得很。”白衣男子话语中含着一丝怨愤,他从未如此狼狈过。
“多谢夸赞,我们自然很好。”我拉着君墨的手腕向后退去,经过与他们的短暂交锋后我便明白,这世间比我厉害的人众多。
我不可肆意妄为,更不能凭个人喜好行事,我得谨慎小心才能在这世间存活。
尤其在提及苍玄帝君之事后,更能确定他在这世间的地位必定不凡。
可究竟如何我却不知晓。
瞧了瞧身旁已然落魄的君墨,心中感慨几声。
谁能想到他先前还是一位皇子,此刻却已家族覆灭?
“想逃?痴心妄想。”白衣男子满脸狰狞地盯着我们,那眼神仿佛在看蝼蚁。
我淡然一笑道:“能不能拦住是你的事,可我们能不能脱身就看我们的本事了。”
想让我在此殒命?绝无可能,我绝不允许这样的厄运降临。
瞧了瞧身旁默默无言、眼神死寂的君墨,我便知晓他此刻万念俱灰。
真是,初见时他可不是这般模样。
怎就经历一场家族覆灭,便有轻生之念?
没错,他定是想与他们拼命。
他专注地摩挲着手中的剑,这架势我毫不怀疑他会燃烧自身精血提升修为与他们玉石俱焚。
“你欲与他们同归于尽?”我问他,见他神色决然又带几分麻木地点点头。
我不禁叹息。
“他们算什么东西,你竟要陪他们同赴黄泉,难道就不能忍一时而后复仇?”
我难以理解他的心境,不过是暂忍而已,为何就无法忍受?
二人听闻我的话微微一怔,随即放声大笑,似在讥笑我的天真,亦在嘲讽君墨的无能。
“想与我们同归于尽,也配?即便你们自爆也伤不了我们分毫。”
白衣女子轻抚自己断臂之处,施展一道法诀,断臂处有一道白光闪过,竟瞬间长出一条完好的手臂。
看上去光洁如玉,与先前无异。
我暗叹不愧是上界,竟有此等法术。
这若在下界,想要凭法术断肢重生唯有依靠丹药,法术绝难做到。
但上界竟可?
果真是一方神奇之地。
思来想去,我便想……取她首级。
既然手臂能再生,那若砍了头颅,还能重生否?
我眼中闪过一抹狠厉笑意,手中浮现一把银色的短剑,此剑乃是我偶然所得的宝物,甚合我意。
“我看姑娘法力高强,若我将你的心挖出,你是否也有能耐让它复原?”
人最关键之处无外乎藏于识海的灵智,以及一颗心。
而修行途中重中之重便是一人的灵根。
白衣女子闻言,怒视我一眼,只觉背后涌起一股寒意,羞愤交加地拍出一掌,那巨大的法相随之显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