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只见他缓缓收起手中那把散发着凛冽血气的长刀,随着长刀入鞘的 “锵”的一声响,那原本围绕在他周身如同实质般的压迫感也渐渐消散了些许。
原本满心期待着能目睹一场惊世骇俗大战的洺北洲修士们,此刻脸上纷纷露出了失望之色。
他们中不少人长途跋涉赶来,甚至冒着被战斗余波波及的危险,就盼着能从这场大乘修士间的对决里瞧出些门道,寻得那突破自身修为的一线机缘,可没想到,最终竟是这样一个结果。
“你早就晓得这场战斗压根就不可能真正打起来,可即便如此,你居然还是执意选择把自己暴露在众人眼前,搞得这般沸沸扬扬。”
“你这般作为,不就是为了保住钱家,同时去毁掉孟家!”
这一番话语如同洪钟大吕一般,在天地之间轰然回响,那声音不断地回荡着,久久不散。
刹那间,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惊得愣住了,一个个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都呆呆地站在原地,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我却只是轻轻一叹,脸上带着一抹惋惜的神色,缓缓开口说道:“我心里真正看中的,又何曾是钱家呢,从头到尾,一直都是你。”
这话一出口,可真是让人听着别扭至极呀。
那话语里透着的意思,实在是太没良心了,而且还透着一股让人直犯恶心的劲儿。
好家伙,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竟然引得不少在洺北洲的修士们忍不住一阵反胃,当场就 “哇”地吐了出来。
炎公子听闻此言,手都不由自主地微微一抖。
他心里暗自寻思着,听这口气,怎么好像还带着那么一丝遗憾的感觉?
要知道,就今儿个发生的这一连串事儿来看,之前与我交手的时候,那可是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我要杀他的那份决然之心。
可这会儿,怎么突然又觉得这事儿有些地方好像不太对劲了?
这其中到底藏着什么猫儿腻?
他越想越觉得心里头堵得慌,眉头也紧紧地皱了起来,目光中透着疑惑与警惕,死死地盯着我,想要从我的神情里瞧出些端倪来。
今日这情形,可真是让我满心惋惜。
要是来的是炎公子的真身该多好呀,哪像现在这样,闹得这般不痛不痒的。
说实在的,若真是炎公子真身在此,我俩这会儿怕是早就打得热火朝天、难解难分了,这一架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压根就没真正展开啊。
就在这气氛略显僵持,众人皆各怀心思之时,一道平和的声音悠悠传来:“阿弥陀佛。”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素衣的人缓缓走来。
她步伐轻盈,却透着一种历经沧桑的迟缓。
她来到近前,先是朝着炎公子和我微微躬身行礼,而后环顾四周,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再次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今日二位能不起刀戈,实乃洺北洲之幸,也算是给了这洺北洲的众人一条活路。”
我抬眼打量着她,瞬间便认出这是熟人,当下也没什么顾忌,张口就喊道:“哟,这不是老太婆。”
只见她慈眉善目,脸上的皱纹如同岁月镌刻的痕迹,一道道深深浅浅,却丝毫不影响那从眼底透出的温和与慈祥。
只是她那模样,看着确实像是寿元无多了,整个人透着一股暮气沉沉的感觉。
她的手中,一如既往地常盘着那串佛珠,一颗颗佛珠在她的手指间缓缓转动着。
孟老夫人此刻心里满是惊疑不定,那潜藏在心底的杀意早已如野草般肆意蔓延开来,几乎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掉。
只是碍于眼下这众目睽睽的场面,她实在不好直接就动手,于是便不动声色地朝着炎公子那边递过去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炎公子呢,也是个机灵的,一下子就领会了孟老夫人眼神里所传达的意思,微微点了点头,那眼神中也瞬间多了几分狠厉与决绝。
我在一旁看着他们这明目张胆的小动作,心里那叫一个无语,简直是无语到了极点。
好家伙,这俩家伙居然就当着我的面,堂而皇之地商议着该怎么来对付我,难道他们以为我是那种好脾气、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要知道,在我们这三个人当中啊,也就只有那孟老夫人来的是真身。
要是不动用真身和她对抗的话,那我可得把那株草所蕴含的全部力量都使出来,才有可能把她给收拾掉。
而且呀,现在旁边还站着个炎公子,这情况就更复杂了,还得时刻提防着他会不会突然就暴起发难,从背后给我来上那么一下子,那可就麻烦大了。
这孟老夫人今儿个跑出来这一趟,心里头可是打着好几个算盘。
一方面呢,她是不想自己苦心经营了多年的那些棋子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那可都是她用来布局谋划的关键所在;
另一方面呢,她还想借着出来维持秩序这事儿,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好让洺北洲的那些修士们都觉得她是在为了不让洺北洲生灵涂炭而费心费力,这样一来,就能从洺北洲的修士们那儿获取到更多的支持,以便日后更好地施展她那些个不可告人的手段。
一想到这孟老夫人平日里那些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行事风格,我心里就忍不住一阵发怵,对她还真是颇为忌惮啊,可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这次,她表面上看起来好像是在帮着我,可实际上,早就站到跟我对立的那一边去了。
这要是真动起手来,他们两个对付我一个,我就算能勉强逃得掉,可想要打赢他们,那根本就没可能。
不过,说实在的,我打一开始就没真打算要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的,从头到尾,我心心念念的就只有炎公子一个人罢了。
要知道,这炎公子可是邪佛的容器呢,他那身躯,不仅长得精美绝伦,而且还强悍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