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夫君,听说已经没多少日子可活了。你也别心急火燎地就想着去当个小的,要我说,你就耐着性子等一等,等她夫君一走,你再名正言顺地和她在一起,那多好。”
她这么一番叮嘱,说到底,还是为了儿子的名声着想。
“你得记住了,有时候不争不抢,那才是真正的争。不管她那夫君心里怎么个不满法儿,又或者是怎么针对你,你都一定要忍住了,可千万别冲动。”
她紧紧握住儿子的手,把这些话反反复复地念叨着,就盼着儿子能都记在心里。
周槐,把母亲的这些话一一都记了下来,心里对母亲满是感激之情。
可刚这么一想,一阵愧疚之感又猛地涌上心头。
“等会儿,你得去给她夫君赔个不是,不管对方是动手打你,还是开口骂你,只要能求得让你跟在她们身边,那才能算是真正把这道机缘给把握住了。”
城主夫人细细琢磨了一会儿,觉得该交代的也都交代得差不多了,便不再多说什么了。
周槐赶忙应了一声,表示自己都听明白了。
随后,他就跟着母亲一块儿走回了大厅。
这时候再看周槐,就发现他脸上那股子悲伤和执拗的神情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宽和大度的模样。
他径直就朝着尘禹走了过去,走到跟前,“砰”的一声,毫不犹豫地当即就跪在了地上。
看到这一幕,我一下子就明白了。
原来,周槐这是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他这是以退为进的法子,想要逼着尘禹接受他。
“对不起,是我错了,我真不该……”
他微微顿了一下,舌头像是打了个转儿,在那看似平静的表象之下,其实还隐隐透着一股别样的旖旎之情,“不该对您的夫人有那种非分之想。”
尘禹啥也没说,只是眉头一下子就冷了下来,那修长的食指也不自觉地轻轻敲打着椅子上的扶手,一下又一下的,看得出来,他这会儿心里挺烦躁的。
“令郎这能知错就改,可真是再好不过的事儿了。”
我笑着说了这么一句评价的话,接着又道:“只是,今天我家夫君可是平白无故地遭受了委屈,还希望在贵府这块宝地上,能给我们给出一份相应的补偿。”
尘禹一听这话,原本那不快的心情倒是渐渐散去了,压根就没去理会还跪在地上的周槐。
直接就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脚步迈得那叫一个匆匆忙忙,那架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着急赶着去投胎。
他之前可是受了委屈的,不过,他倒也有意思,受了委屈也没想着去做啥杀人放火的过激事儿,就只知道在这儿和人吵吵嚷嚷的。
“夫人,您可得多疼疼我。”他这会儿就像一朵突然焉掉的花儿似的,懒洋洋地就挂在了我身上。
我伸手试着扒拉了一下,居然没把他给扒拉下来,那我也就索性由着他去了。
再看一旁跪在地上的周槐,他低垂着脑袋,脸都快埋到地上去了,那指尖因为用力过度,都深深地掐进了肉里,心里头忍不住就泛起了一丝妒忌的情绪。
他猛地一惊,这才回过神来,一下子就想起了娘亲之前对他的千叮咛万嘱咐。
顿时,背上就感觉凉飕飕的,心里头直发慌。这还没正儿八经地触碰到那所谓大机缘的门槛,自己居然就有了走火入魔的苗头了,好家伙,怪不得都说这是大机缘,这影响可真是够大的!
他赶忙定了定神,然后就朝着尘禹这边,依旧跪着一点点地挪了过来。
见他这样,我脸上的笑意可一点儿都没减少,还打趣着说道:“你们俩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儿子在这儿吃苦头?”
那两人也只能是陪着干笑了两声。
“不苦不苦。”周槐赶忙出声说道,语气倒是挺坚定的,就这么一路跪着挪过来,嘴里还一个劲儿地央求着:“求公子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这一回吧。”
尘禹,压根就没察觉到这里头有啥不对劲的地方。
可我一听这话,就从中听出了那么一丝不甘的味道。
要知道,我家夫君就在这儿,而且我也在场,他按道理来说,就不该喊公子的,这公子的称呼那可是用来喊没成婚的人的,像他这种情况,人家都已经成婚了,怎么着也该喊一声徐道友才对。
城主夫人这会儿只能是无奈地扶了扶额头,心里暗暗想着,自己之前那些叮嘱,感情都白说了,就跟说给狗听了,全进了狗肚子里,一点儿都没起作用。
她朝着我这边看过来的时候,也只能是陪着干笑了一下,那表情别提多尴尬了。
尘禹,完全就不理会周槐,直接把头一偏,就当没看见他这个人似的。
周槐还在那儿一声接一声地央求着,我听着都觉得厌烦得很,更别说尘禹了,估计心里早就不耐烦到了极点。
城主和城主夫人大概也是察觉到了这情况,所以赶忙走上前来。
“徐道友,我这小儿子实在是不懂事,还请您二位千万别怪罪,这点儿小小的歉意,也算不上啥贵重的礼物,还望您二位能收下。”
城主一边说着,一边吩咐管家把东西呈上来。
就见那管家端着一个金托盘走了过来,托盘上面还盖着一块红布,这么一盖,倒让里头放着的宝物显得有些神秘兮兮的。
“这是啥玩意儿?”尘禹一边说着,一边走上前去,伸手就把那红布给掀开了,只见一颗五彩斑斓的五色石头正静静地躺在里面。
他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伸手就把那五色石头拿了起来,然后便在手里上上下下地抛着玩,那神情轻松得很,就好像这石头是个极为普通的玩意儿似的。
周槐瞧见这情形,心里 “咯噔”一下,下意识就想上前去拦住。
可就在这时,他忽然察觉到阿娘投过来的警告目光,那眼神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吓得他顿时就老实了下来,规规矩矩地继续跪在地上,半点儿都不敢再动弹了。